“末將有負大人所托,請大人責罰。”於興單膝跪地,“此人狡猾如狐,上山之後便乘亂逃脫了,眼下……末將已命人搜查,卻未曾找到。”
於興細想,在山洞與吳世鍇的對話,對方似乎意有所指。
“將軍請起。”聶琰雙眼微眯,心中覺得可惜,卻沒有懷疑於興,“此行,吳師爺便處處提防,想來,在路上便已經察覺到將軍的殺意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大人,接下來如何打算。”眼下局勢堪憂,己方人數不足百人,行蹤已完全暴露,敵方現在按兵不動,定是在尋求良機,試圖將我等一網打盡。
於興行軍打仗,對局勢變化的分析,猶在聶琰等人之上,對方此舉,似有溫水煮青蛙之意。恐怕,明日聶琰想撤兵,也不是易事。
他心思通透,卻沒有明說,一怕傷士氣,二怕匪寇另有圖謀。
聶琰苦笑,淩正南等人為何信誓旦旦,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要騙他到虎牙山剿匪,其原因就是,百分之百確定,聶琰一旦上山,絕對是有去無回。
踏上一線天,聶琰便覺得事事透著怪異,他不答反問,“將軍有何見解,但說無妨。”
於興思慮,吐出四個字,“進退維穀。”
聶琰麵色微變,秦道禾與於興的想法大致一樣,“將軍的意思是,對方請君入甕,打算做困獸之鬥?”
請君入甕……
虎牙山匪寇勇武無比,絲毫不輸給訓練有素的兵將,然而……聶琰稍用計策,便摧枯拉朽的平了一線天。
此事有各方因由,三當家狂妄自大,林寶與朱文功不可沒,聶琰不管是計策,還是攻伐手段,都胸有定見。
可望崖峰與天都峰,眼睜睜看著兄弟手足受困,卻按兵不動,仿若無覺?
當然,也不全是,至少有人按耐不住,想對聶琰痛下殺手。
“並非末將以他人威風滅自己的氣勢,而是……雙方兵力懸殊,敵眾我寡勝算渺茫。”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對方甚至都不用任何計謀……
待聶琰等人,平定一線天,心有倦怠之時,望崖峰與天都峰隻要聯合攻來,聶琰等人除了從小路撤退下山,或能夠保住少許人的性命,其餘人絕對有死無生。
“本官憂心,與將軍一樣。倘若這虎牙山上都是與三當家一樣蠢笨之人,也不可能盤踞於此,而安然無恙。”聶琰歎了一聲。
現在最恐怖的是什麼?
不管是聶琰,還是於興,亦或者秦道禾,都知道這其中有詐,卻沒有任何辦法?
“既然已知是陷阱,聶大哥,不如你和師傅、上官姐姐一同從小路下山,我和於將軍殿後?”
慕寒自信,即便退敵不成,也足以自保。
若想護聶琰、秦道禾等人周全,他也不敢說有萬全之策。
聶琰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雙眸深邃,目光悠遠,心中重重歎了一息。若沒有喬薰衣作為人質,他何嚐會攤這潭渾水?
“此事不會如此簡單……”聶琰沉默許久,沉吟之後,定了定神,道:“明日,將軍如此……”
“末將有負大人所托,請大人責罰。”於興單膝跪地,“此人狡猾如狐,上山之後便乘亂逃脫了,眼下……末將已命人搜查,卻未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