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夫麵無表情,神色似乎還有些呆滯、癡傻。
他沒有停住腳步,依舊機械般邁動著那纖細的雙腿,朝著聶琰步步逼近。
“聶大哥,他有些古怪。”慕寒腳下一頓,閃身回到聶琰身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林寶也收住拳腳,深深看了那更夫一眼,他走到極慢,猶如提線木偶,好像有人在暗中操作,不像正常人。
林寶渾身一震,目光掠過更夫,探向那遠處趕來的人影,為首的正是辛戚沺心心念念的辛若言,
“老匹夫來了。”
辛若言的出現,聶琰並不覺得奇怪,但慕寒提醒小心的那更夫,倒是有幾分詭異。
那更夫麵色蒼白,嘴唇發黑,離的越近,便能感受到,一道道涼意,在緩慢靠近,仿佛便是那更夫身上傳來的。
“怎麼看著不像活人?”更夫身上除了簡單的衣物之外,唯有掌心握著的一盞燈籠。
既是出來打更的,為何沒有鑼鼓?
“站住。”慕寒怒喝一聲,那更夫卻如同聽得明白一般,距離聶琰兩步之遙,立住了跟腳。
“爹……爹,救救我……”辛戚沺麵色蒼白,眼中隱隱含著淚光,見辛若言等人繞過那更夫,衝到眼前的瞬間,如獲新生激動不已。
可手腳皆被慕寒折斷,他如同一攤爛泥,仰躺在冰冷的地麵上,無法移動分毫,“爹,我好痛,我的手……”
聶琰暗暗鬆了口氣,那神色呆滯的更夫,給他的心裏壓力極大。
眼見一眾護院橫七豎八的躺在長街四處,辛戚沺的手腳更是被生生折斷,辛若言額頭青經暴跳,看著聶琰三人的目光,透著濃鬱的凶狠。
他身邊隨行五名護衛,最次的都遠勝辛二,若與聶琰撕破臉皮,勝算幾何?
辛若言心中暗暗計較,最終還是隱忍著不敢動手。
“爹……你要為孩子報仇啊。”此時此刻,分分秒秒對於辛戚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和折磨。
雙臂與右腳上的疼痛,無時無刻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你放心,爹你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辛家三代單傳,辛戚沺若有不測,家大業大又有何用?
自己捧在掌心,不舍得打罵一分,卻被聶琰折磨成這等慘狀。
“聶大人,你好狠啊?”辛若言麵沉如水,僅有的一絲理智,在勸慰他,還不到攤牌的時候。
聶琰似笑非笑,眼角餘光一直觀察著那更夫的一舉一動,可對方被慕寒喝停之後,便再無不軌的舉動,
“辛大人這是何意?”
“即便犬子在文會上得罪了聶大人,聶大人也不該下如此狠手吧?”辛若言咬牙切齒,眸子中閃著濃鬱的恨意。
若眼神能夠殺人,此刻聶琰絕對是千穿百孔。
聶琰不以為意,冷冷笑道:“辛大人怕是誤會了,本官也是剛剛聽到這裏有打鬥的聲音,這才趕過來看看的,本想出手相救,奈何那行凶之人實在狡詐,打完辛少爺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跑了……以防對方調虎離山,再次對辛少爺不利,本官這才沒有窮追不舍。”
那更夫麵無表情,神色似乎還有些呆滯、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