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嚴明,但凡有妄言,休怪本官嚴刑伺候。”
“是。”何仵作汗如雨下,連忙道出口,“此法雖有幾率成功,但代價卻極大,不僅要削肉剔骨,還要將屍骨置身與地窖火烤,實乃對死者的大不敬。”
削肉剔骨?
婦人聞言,渾身發顫。
周期死狀慘烈至極,死後還要受這等非人的虐待,她萬萬不能答應了。
而且,此案聶琰嫌疑最大,不管凶手是否與聶琰有關,她最在意的隻是為亡夫討個公道。況且,何仵作有意無意加重了有幾率成功的說法,顯然……即便是讓冷凝嚐試,即便她丈夫的屍骨無存,也有失敗的可能。
到時候,她如何麵對那死去的丈夫?
“不行,大人,萬萬不可啊大人……外子遭奸人之手,死得如此慘烈,死後若還要受這等極刑,如何使得?”婦人麵色蒼白,驚慌失措的看著王二餅,深怕他不經過自己許可,便點頭答應。
王二餅眉頭皺的更深。
堂外眾人,紛紛吸了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看著冷凝。
這嬌小美貌的小姑娘,口中簡單道出的方法,居然這般駭人,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可轉念想想,人家也是為了能夠查出真凶,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倒也無可厚非。
張書豪陰晴不定,這何仵作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與聶琰作對,若這婦人不應允,也不能強買強賣,確實難辦。
這案件牽連太大,現在諸多眼睛在看著,他們若辦的不夠公允,很難堵住悠悠眾口。
聶琰眉頭微皺,看著婦人勸慰道:“夫人,此法雖對尊夫不敬,卻是無奈之舉。難道,婦人便不想知道,殺害尊夫的真凶是誰?若不能查到真凶,還尊夫一個清白,他何以瞑目?”
聶琰挑明厲害關係,那婦人臉上閃過一絲掙紮,就迅速被辛若言捕捉到:“且不說此法過程如何,若能查明真相,自然是萬幸。若……”
他故意拉長聲音,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聶琰,“若有人賊喊捉賊,隻是試圖毀屍滅跡,又當如何?夫人三思啊,切莫因為一些花言巧語,而被蒙騙了。”
他看似苦口婆心,實則暗渡陳倉,深怕婦人被聶琰哄騙,一時頭腦發熱,答應了冷凝的要求。
到時候,不僅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將辛家至於險境,進退兩難。
聶琰氣急反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辛若言汙蔑,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
“到底誰賊喊捉賊,自有真相大白的一日。隻是,何仵作與辛大人阻止以紅傘驗屍,恐怕不是因為這方法本身,而是因為心中有鬼吧?”
他看向婦人,聲色誠懇,道:“但凡夫人願意,本官不定會還夫人一個公道……夫人應該相信,周期必然不會希望放過一個壞人,更不願意冤枉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