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餅心知辛若言的陰謀,卻也不點明,反而對他與聶琰的爭鬥,放任不管。此時,明麵上確實是聶琰理虧。
婦人不同意冷凝執行紅傘屍檢,無法判斷更夫的真正死因,辛二又言之鑿鑿,辛若言也步步緊逼,他若不處置聶琰,難免有失公允,被人病垢。
此外,這辛若言為了將聶琰推入牢獄中,已然是丟了分寸,不但與聶琰、張書豪不對付,對他也頗有些微詞。
雖然一個辛若言微不足道,但聶琰若真與張書豪捆綁,他難免受製。這等局麵,也不是他希望見到的。
事已至此,不妨多賣辛若言一個好意?
王二餅打定主意,便清了清嗓子,肅然道:“聶大人,你可還有話說?”
聶琰麵色難堪,“若不能與辛戚沺當麵對質,若不能檢驗死者的死亡時間,本官不會認罪。”
王二餅不動聲色,麵色如常,道:
“此案疑點頗多,待本官查明真相,再做定奪。來人……先將聶琰收押大牢,擇日再審。”
“大人。”辛若言一怔,對王二餅的處置,很是不解。
但轉念想想,隻要將聶琰送入大牢,他在外處理善後,便可以將所有疑慮清除,到時候,任聶琰插翅也難逃。
隻是……這張書豪有些麻煩。
辛若言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轉瞬即逝。
“大人。”張書豪拱手,與辛若言異口同聲,心中同樣對王二餅的處置不滿。
王二餅冷眼掃過,驚堂木重重拍下,“退堂。”而後拂袖而去,不曾有半刻停留。
公堂上眾人神色各異,冷凝與林寶麵色焦急,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聶琰,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不以為意。
仿佛那令人畏懼的牢獄,在他眼中,如同遊園一般,輕鬆遐逸。
張書豪欲言又止,林寶悄悄給他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便目送著聶琰被兩名衙差帶走。
最終與辛若言擦肩而過,二人眼中滿是對彼此的厭惡。
聶琰被王二餅關押入獄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以難以阻攔的速度,迅速蔓延。在禾豐州掀起了軒然大波,有人暗歎可惜,有人心中竊喜。
但這僅僅隻是開始。
辛若言急匆匆離開,馬不停蹄的處理需要善後的細枝末節。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注定了他與聶琰之間,隻有一個人能夠笑到最後。
林寶與張書豪,協同冷凝一同離開,後者臉如寒霜,沉默不語,但心中對聶琰的擔憂,無時不刻都在增加。
“你為何要阻攔我,你不知道,聶大人一旦入獄,等待他的會是如何一種局麵。”
馬車上,張書豪麵沉如水,對林寶的行為很是不滿。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與聶琰之間,已然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我又何嚐不知?”林寶很是無奈,寬厚的手掌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張揉捏成一團的紙條,遞給張書豪,
“姨夫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