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琰亦是看他有如此秉性,才不計前嫌,將他留在身邊。
這般魄力,也是讓竺破信服的原因之一。
得知老人在竹屋遇害,聶琰思慮良久,為了不讓竺破打草驚蛇,這隱瞞沒有告知。
竺破從竹屋回來,心中便如同亂麻,不僅李三生死不知,母親同樣下落不明,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他隱忍不發,讓秦道禾很是擔憂,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苦,他曾今也感同身受過。
此刻麵容蒼白,渾身上下彌漫著一片死氣的竺破,仿佛行屍走肉,如同曾今萬念俱灰的秦道禾。
他若不能解開心結,不僅今後修為不得寸進,還可能因此淪為廢人。
這並非秦道禾與聶琰願意看到的結果,“大人為了查出真凶,命李三日夜堅守,已有數月之餘。”
竺破渾身一顫,下意識看了一眼昏暗的房間,心如刀割。
數月如一日的守著一間破敗的竹屋?隻是為了幫他尋得一個真相?
危急關頭,他又不顧凶險,毅然挺身而出。
竺破怒目圓睜,眼中有淚水在打轉……此刻,如同風中搖曳的燈火,隨時都可能熄滅的李三,與他也不過點頭之交啊,值得嗎?
“此番恩德,竺破無以為報,但是……此仇,竺破必定銘記於心。”竺破咬牙,短槍赫然握在掌心。
隻可惜,往日裏鋒芒畢露的短槍,此時此刻,卻變得暗淡無光,讓秦道禾眉頭深皺,下意識道:
“今夜,你為何會去竹林?”
“大人含冤入獄,我卻不能幫上半點忙,心中煩悶,便想去看看母親,可……”他眼角一道淚痕劃過,心中的哀默,讓秦道禾也動容。
那是他唯一的親人,心中唯一的牽掛。
“若早些讓你知道,或許也不至於此。”秦道禾意有所指,心中雖不曾責怪竺破,卻也對他今夜的魯莽行為,不能認可。
聶琰入獄,聶府正是用人之際,於興為了調查出北楚殺手的蹤跡,已經數夜未眠。林寶為了能夠改變林氏的想法,也是絞盡腦汁,使出了渾身解數。
竺破不僅幫不上任何忙,反而險些將李三害死。
“先生,我母親她?”他似乎仍不死心。
秦道禾神色微變,看著竺破如同犯了錯的小孩,不知所措的看著他,頓時心頭一軟,頷首道:
“在你離開禾豐州,去行刺大人之後,在竹屋遇害了。”
他頓了下,目光落在竺破蒼白如紙的麵容上,“李三在竹屋中發現了一對龍鳳佩的龍佩,很可能是凶手大意,遺留在竹屋的。”
“大人懷疑是誰?”竺破牙關緊咬,兩腮堅硬如鐵,雙拳緊握,即是指甲深深紮進血肉之中,他也仿若無覺。
他的行蹤一向飄忽不定,行事也小心縝密。
結果前腳剛離開禾豐州,就有歹人上門尋仇,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倘若不是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萬萬不能做到這般巧合。
“大人懷疑是王洛。”事到如今,秦道禾也沒有再繼續隱瞞的道理。
聶琰亦是看他有如此秉性,才不計前嫌,將他留在身邊。
這般魄力,也是讓竺破信服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