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聶琰故意留下辛二,為的便是要他向辛若言通風報信,便算到辛若言不敢像淩正南一般,輕易逃脫。
為了保全辛戚沺的性命,他必定會做出明智之舉。
二人並肩而行,卻心懷鬼胎,不到片刻功夫,便走到了書房,書房中秦道禾與慕寒亦是在等候。
辛若言心神一跳,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見過秦先生。”
他雖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卻也沒有搖尾乞憐,一副聽之任之,等待宰割的意思。
人心便是如此,一旦沒有後顧之憂,便會變得肆無忌憚。
心中若有掛念,必定會舉步維艱。
而辛若言,便是處於兩者之間,他可以認罪,也可以犧牲自己,保全辛府其餘人的性命,亦可以與聶琰魚死網破。
沒有他的辛家,也注定要隕落,多苟延殘喘一時,不如與流星一般,輝煌之後瞬間湮滅,不至於虎落平陽被犬欺。
“辛大人。”秦道禾頷首,依舊一副無悲無喜的神色。
官場如戰場,辛若言這等人物,在他眼中,確實微不足道,但也多如牛毛。
“下官此番前來,一是請罪,二是求先生出手,能夠救犬子一命。”辛若言心如刀割,希冀的看著聶琰。
“請罪?辛大人何罪之有?”聶琰也不遮掩,想起辛若言與淩正南的所作所為,可不曾有半分憐憫之心。
此刻他敗了,卻要聶琰放過辛戚沺?
若反過來,辛若言豈會放過聶府上下一眾老弱婦孺?
“下官之錯有三……一,不該以下犯上,冒犯大人。二,不該聽信讒言,冤枉大人。三,不該受淩正南要挾,與他對付大人。”
以下犯上,罪不至死。
聽信讒言,隻是一是昏聵,也並非罪大惡極。
受淩正南要挾,才夜襲聶府,隻是迫於無奈,身不由己。
聶琰聞言,心中頓時冷笑不止,秦道禾眼中也是閃過一道冷鋒,麵沉入水。
“辛大人真是好口才,三言兩句,便將一個十惡不赦之徒,說得不有自主?”
辛若言冷汗涔涔流下,如同火燒屁股一般,頓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作揖道:
“大人,若不是淩正南挾持了犬子,以性命要挾,下官斷然不敢冒犯大人啊。”
“辛若言,倘若這便是你此番的態度,本官敢保證,你辛家上下,必定雞犬不留。”與人和善,並不是愚善。
聶琰若隻是一味的仁慈,不懂果決狠辣,在這世界,必定會被人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誰都明白。
留著辛戚沺,始終是個禍害,誰能保證,有朝一日,他不會以怨報德?
“大人恕罪。”辛若言渾身一顫,雙腿一軟,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一口黃牙,險些要咬碎,
“這都是小人的錯,與旁人無關。”
辛若言的語氣一變再變。
他有備而來,聶琰豈不是胸有成竹?
他以為還有探討的空間,殊不知,聶琰根本就不會有任何餘地,今日……他最終的結局,必定不能保全。
“小人願意奉上所有家財,平息大人的怨怒。”
昨夜,聶琰故意留下辛二,為的便是要他向辛若言通風報信,便算到辛若言不敢像淩正南一般,輕易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