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如此,眾人才不敢輕易表態。
哪怕是高銘,眼中也滿是震驚,久久才回過神來,拱手道:
“將軍,高軒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斷然不敢立下軍令狀。”
高軒的性子一向沉穩,並非會是盲目誇下海口之人,此次他願意留守禾豐州,也是抱著殊死一搏的心態,斷然沒有想過,還能夠僥幸存活。
“信中並未提及,高軒有何方法,能夠延緩北楚大軍。”
“三千守城軍,拖延北楚大軍三日,恐怕不是易事。”
“何止不易,簡直難如登天。”
“……”
“如今,禾豐州的百姓已然疏散,知州王二餅卻不知所蹤,留下來一同抗敵的,唯有州同知聶琰,此人聽聞,足智多謀,此法也是由他提出的。”
莫恒猶豫不決,他與聶琰素未謀麵,有關聶琰的一切信息,不過是高軒信中提及的鳳毛麟角。
若是三千莫家鐵騎,或者顧家烈焰軍,莫恒或許覺得還有機會。
“聶琰隻是一個六品文官,從未領兵打戰,又豈能明白這其中的凶險。且不說三日,三千守城將士,哪怕能抵擋一日,也足以讓人刮目相待了。”
開口之人眉清目秀,不過二十出頭的年歲,他雖不是副將,但卻是莫家嫡係子弟,平日裏最是瞧不上那些隻會在廟堂前頭頭是道的文官。
於他而言,兩軍交戰,不管是排兵布陣,還是衝鋒殺敵,都是耍耍嘴皮子就能夠運籌帷幄的。
“莫中軍可知道,當初的烈焰軍主帥,也是文士出生?”
高銘撇了撇嘴,對莫望北的篤定之詞,頗有些不悅。若不是因為莫望北的身份,此等軍機要事,他豈能參與?
更別提插嘴了……
“高副將一味的想要我軍翻山越嶺,是因為憂心禾豐州的安危,還是另有所圖,心中有數?”
“末將此心,可鑒日月。”
高軒冷哼一聲,莫望北眉頭一皺,正要反駁,卻被莫恒的喝聲打斷,
“高副將,你領五千精銳,從獅子岩過,到達禾豐之際,若禾豐已經失守,切莫輕舉妄動。
其餘人按照原定的路線,即刻開拔。”
“二叔,萬萬不可啊,此去禾豐,我軍日夜行軍,屆時必定人困馬乏,如何能夠與北楚輕甲正麵抗衡?”
“住嘴……”
莫恒怒目而視,莫望北險些脫口而出的話,頓時戛然而止。高銘等人領命而去,其餘副將也轉身離開,唯獨留下叔侄二人。
莫望北是莫家嫡係子弟,此行不過是曆練的一部分而已,若能夠添些軍功,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以莫家在華國朝堂的能量,他今後的仕途,也會一帆風順。
可他眼界太窄,又高傲自大,莫恒這才當眾嗬斥他,眼下唯獨留下他一人,自然也是有貼心話要說。
“二叔……”
莫望北輕喚一聲,看向莫恒的眼神,略微有些變化。
莫恒肅然,
“若聶琰隻是誇大其詞,對於此戰而言,不會有任何影響。若是他真有辦法能夠抵擋北楚大軍三日,屆時……等我莫家鐵騎一到,北楚輕甲必定腹背受敵,此戰必可輕易拿下……行軍打仗,切莫隻看眼前得失,你可明白?”
也正是因為如此,眾人才不敢輕易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