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過彎沒有減速,車和人也沒有被甩出去。
同樣對車的零件有極高極豐沛的知識量,翟豹就能在開車幾分鍾之內把握住整輛車的發動機、輪胎、離合器……根據氣缸和味道,他還能知道這輛車今天的氣缸裏是幾號柴油。
這些都是鹿佳做不到的。
應該說世界上隻有頂級的賽車手才能做到。
翟豹就是這樣一個頂級的賽車手。鹿佳敢用身家性命來做賭注,這個男人將來必會在國際聯賽中,取得一席之地。
所以,不僅僅是翟豹的腿,他身上的每一處都十分珍貴。
“一定能治好。”
翟豹感覺得出鹿佳的擔憂,他拉開眼睛上的手,張眼就看見一個女人為他哭泣的臉。
翟豹愣了一瞬,忽然有些開心。
他一直以為,他和鹿佳之間,他是追逐的一方,鹿佳總是逃走的一方。他在鹿佳麵前會先投降,會先為她哭泣,為她心動。
而鹿佳總是被動的那個。
可他現在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他們之間是對等的。
鹿佳也會追著他跑,也會為他動情,為他動心,為他哭泣流淚。
翟豹,他在心裏瞧瞧告訴自己——你此生不僅沒做什麼偉大的事情,更做了許多不著道的壞事,可你此生沒白瞎。因為眼前這個你愛了十多年的女人,她今天用行動告訴你——
你成功了。
她同樣深深愛著你。
“就算治不好也沒關係。”他用一種此生無所求的口吻,輕聲說道。
“不行。”鹿佳搖搖頭,看著他,“無論如何,腿一定要治好。”
鹿佳捧著他的腦袋,神色堅定。
“你答應我。”
“鹿佳。”翟豹喊她,輕柔細膩,看著她的目光好像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感情壓在心裏還沒表達。可最終,他提起左腿,一個翻身,將鹿佳壓製在下麵,用身體和本能去和她交流和她對話。
鹿佳被他突然的襲擊震驚了一會,沒過片刻,就被他帶給她的快樂淹沒了。
他的腿受傷,害鹿佳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做被掠奪的那一方,就怕觸及受傷的右腿。
可鹿佳甘心被他支配,被他隨心所欲的擺弄、糾纏。
如果,女人的繞指柔是一條蛇,男人的百煉鋼是一棵樹,今天他們兩人顛倒了角色。他由樹變成了蛇,沒有底線的纏繞她,索取她的一切。
涼月朦朧,意識支離破碎。
她偶爾清醒的時候,問他:“隻有一條腿,真的不要緊麼。”
他笑著很邪氣,說:“老子有三條腿。”
然後,換她一陣清爽的笑聲。
翟豹親吻她的全身,聲音注進她的腦海。
“鹿佳,你要相信,腿沒有你重要。”
“在這世上,一切都沒有你重要。”
一夜不眠。
他們仿佛把這一夜當做最後相聚的時光,將這一場愛的盛宴辦得輝煌熾烈。
然後,在天明之際,他們有各自的責任需要完成。
宏時、十一等俱樂部的所有人,都陪著翟豹在醫院做了手術。醫生說子彈取出了,可是傷到了軟骨。翟豹上一次出車禍的手還沒有完全好,這一次又傷了腿,最好出國治療,否則別當賽車手了。
翟豹在選擇之際,接到了中東來的一通電話。
是劉同打給他的。
“需要你出庭作證。”
翟豹說:“我不是同犯麼。”
“可以專做汙點證人。”劉同說:“但是你要聽我們給的話去說,不然唐景輝律師會給你下套兒!”
“什麼時候。”
“後天開庭。”
“我腿傷著呢。”
“什麼腿啊。”
翟豹把實情都說了。
劉同想了想,說:“你先出庭作證,把唐景輝的罪給定下來。事後我可以安排你出國,你願不願意去。”
你願不願意去。
【你的腿一定要治好】
【答應我】
他的頭垂得很低,聲音更加輕了。
“……好。”
兩天後。
石油案是大案,提前先審。除了已經被當場擊斃的馮一山,所有人都出庭了。老趙說翟豹是他的線人,所以,他隻需要留在醫院監查。
唐景輝的罪行比較難定,定下來也不會是終生□□,除非有更多犯罪的證據。
那天,鹿佳回到家,拿出一個硬盤,來到了警所。
老趙和幾個警察日夜審唐景輝,可他嘴皮子很牢,什麼話都讓律師來說,讓老趙十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