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想告訴她,他不怨她,從來都沒有怨怪過她,之所以不能帶她走是因為,他不能枉顧世俗,枉顧親人而隻圖個人之樂。
因為這些人裏,有他尊敬的兄長,有為他兩肋插刀的好兄弟,有他敬佩的師長,他不能那麼自私,隻一心想著自己。
可惜,到最後他也沒能再說一句話,也沒能將他的心思告訴她,甚至連最後一麵都不曾見過。
他對她的記憶,定格在了那個離別的午後。
這一定,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啊,足夠一個少年長成男子漢,也足夠一個人,變成另外的樣子。
他是你的孩子嗎?是嗎?
那相似的眼睛,那相同的五官,那看似陌生實則透著熟悉的輪廓,都在告訴他,是的,他是她的孩子。
可是,他卻不敢相認不敢親近,就怕唯一的幻象也消失,讓他再也找不到唯一支撐著的理由。
他已經找的夠久了,久到甚至都忘記自己在找什麼。
像慕容景這般不鹹不淡的活著?
不鹹不淡的慕容景此時見雲川吃得差不多了,拿出一把金果子,遞給他:“壓歲錢,給你玩玩。”
雲川晶亮的眼睛裏透著新奇,卻並沒伸手去接,隻是搖頭道:“哥哥之前已經給了我很多,姐姐說不能太貪心。”
慕容景唇角彎彎,看著他溫和道:“這是壓歲錢,去穢除晦,是一定要收下的。”
雲川眼睛晶亮,看了看一旁的徐正,見他點頭,這才伸手接過,笑彎了眉眼說謝謝。
慕容景淡淡笑了起來,溫和的看著他,說往後每年都有更多更好的給他。
蕭長陽眼見如此,忍不住的也想伸手摸出一把金果子給雲川。
可惜他出來時沒想過這個事,身上別說是金果子了,就是銅板都沒有一個,頓時忍不住尷尬起來。
程世宗忍不住的抽了抽眉眼,朝著他的腰間看去,擠眉弄眼的示意他。
“你眼睛是不是抽了?”不然怎麼老眨眼?
你眼睛才抽!你全家眼睛都抽!
這麼蠢,難怪掰不贏人家。
程世宗忍下朝他揮拳的衝動,緩緩的移開了目光,將自己腰上的掛飾解下遞給他:“來得倉促,沒有備下禮物,這玉佩便權當壓歲錢。”
雲川連連擺手:“不行,我不能要。”
玉飾是什麼,雖然他不知道,可像程世宗這麼貴重的貴公子,身上的東西一定不便宜,姐姐教過他的,讓他不能胡亂接人家的東西。
“沒事,不過是塊掛飾。”蕭長陽一把從程世宗的手裏拿過玉佩,又將自己腰間的也解了下來,一並放進雲川的手裏:“壓歲錢,為什麼不拿。”
說完又朝著慕容景淡淡的掃了掃,意味分明。
傅子岩頓時從回憶中驚醒,看了看慕容景,又看了看蕭長陽與程世宗,前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後者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看什麼看?哪有先生送弟子禮物的,應該是弟子送先生!”傅子岩一把護住腰間的掛飾,戒備的說道。
更重要的是,他想告訴她,他不怨她,從來都沒有怨怪過她,之所以不能帶她走是因為,他不能枉顧世俗,枉顧親人而隻圖個人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