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候夫人點點頭,拿出帕子壓了壓嘴角,神色平和,卻看得掌櫃的出了一身冷汗,知道夫人不好糊弄,趕忙回身去了庫房。
等他出來的時候,手裏捧著一個匣子,小心翼翼的打開,放在平陽候夫人的麵前:“當時恰逢爺在鋪子裏,那小姐一開始不大想當,爺做主定下了五千兩……”
平陽候夫人一頓,突然便皺了皺眉:“不過一個簪子——”
餘下的話,卻生生刹住,臉上的神色也變幻莫測起來。
不過一個簪子,怎麼就給了這麼多,掌櫃的卻不知夫人的變化,隻在心裏默默的替夫人補全,臉上卻激動道:“夫人看仔細了,這簪子並非凡品。”
是不是凡品,她比他還要清楚。
夫人的眸光在簪子上來來回回看了看,眸光低低沉沉,看不出什麼。
“爺說,這簪子是宮裏流出來的東西,五千兩,不虧。”掌櫃的眼見夫人不說話,心中難免忐忑起來,說道。
豈止是宮裏的,還是府裏的!
平陽候夫人緊緊的捏住簪子,壓了壓心緒,問道:“這簪子的主人——”
她說著頓了頓,似在斟酌著什麼一般,道:“你可知來自哪裏?”
“那小姐是個外地口音,如果小的沒猜錯的話,似乎是江寧一帶的。”掌櫃的見夫人上心,忙答道。
江寧?
這簪子怎麼會流落到江寧去?
平陽候夫人有些心虛難平,垂眸低低的看著簪子,聲音裏似乎有一抹不易察覺的顫意:“那……是個小姐?”
“是,年歲大約十三四。”掌櫃的不明白夫人為何對著簪子的主人這麼在意,小心的答道。
“若是這人再來,你可認得出?”夫人看似鎮定實則手卻有些微微發抖,連帶的聲音也有些輕顫。
掌櫃的以為這是惱怒這簪子收貴了,嚇得滿頭冷汗,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小心道:“能的。”
“好,你找個畫師,依照著那樣子畫出來。”夫人說著站起身走了走,又停下,道:“這簪子我先拿回去,對外就說已經贖回去了。”
掌櫃的見她這麼說,頓時有些愕然。
“可這是生當……”掌櫃的剛說了一半,卻見夫人已經跨步出了鋪子,一時忍不住的呼出一口氣。
可緊接著便有愁眉苦臉起來,這簪子人家主人可是說了要贖回去的,如今竟被夫人看上了,可如何是好?
緊接著他又疑惑起來,這夫人可是堂堂平陽候府的女主子,要什麼樣的首飾沒有,竟然看上這麼個舊簪子?
他突然想起這位候夫人的出身,便有些了然起來,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這日鋪子裏的早點過後,隻剩下兩三桌客人在用餐,吳小元正忙著收拾客人走後的桌子,便見店門口一暗,知道是有客上門。
他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殷勤的上前,想引領客人坐下。
來的是兩個大戶人家模樣的小丫環,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眉清目秀的,看著很是清秀。
吳小元正揚起笑臉想打招呼,卻見兩個小丫環鼻孔朝天的對著他哼了一聲,一左一右的讓開身子,細聲細氣的道:“小姐請。”
平陽候夫人點點頭,拿出帕子壓了壓嘴角,神色平和,卻看得掌櫃的出了一身冷汗,知道夫人不好糊弄,趕忙回身去了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