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真好聽(1 / 2)

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熱乎騰騰的水蟹粥和精致的點心幾乎擺滿了整整一桌,可是剛一開桌,他們不急著吃飯,反而整整齊齊的碼上了十壇酒,而且酒壇子前麵放著的可都是臉大的土碗。

“主上,今兒個莫不是有什麼好事?”

“瞧你這話說的,要不是有什麼好事,主上能舍得把他藏了七年的好酒拿出來。”

“你們這幾個臭小子成天就知道惦記著我的酒,如今酒都已經喝上了怎麼還堵不住你們的嘴。”

“這嘴要是堵上了可不白白浪費這一桌的好酒好菜。”

刑的臉色一開始雖然不大好,可是被他們四個這麼一唱一和的嚷嚷了半天,再加上幾碗酒下肚,臉色卻也緩和了不少。

可是眼看著他的心情剛有些放鬆,琥木一句話卻又成功的讓他黑了臉。

“主上,我知道我們不該問這事兒,可是現在羿日部裏傳言都滿天飛了,遲早也得有個交代不是。”

琥木猛的灌下兩口酒,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放,看了看身旁沉默不語的琥山,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琥山轉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著要不要拉住他,可是最後到底還是沉默不語的低下了頭。

“到底是羿日輝想知道,還是你們幾個想知道?”

刑瞟了一眼桌上的幾個人,沉默不語的琥山,漲紅了臉坐立不安的琥大,還有不停偷眼來回瞟的琥二。

“無論是羿日輝還是我們,心裏頭難免還是有些疑問,雖說我們幾個自然不能像輝族長那般,以為主上。。。可是。。。”

刑淡淡的收回目光,徑自喝下了一碗酒才答非所問的開了口。

“你們幾個跟了我多少年了?”

幾人一愣,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不明白刑怎麼突然問起了這件事。

“總有十年了吧,從那時候的琥丘到現在。。。”

“既然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你們以為我會在乎那些無謂的流言麼?”

“可是。。。”

琥木還想說什麼,卻被琥山一把拉住了。

“主上,今年的換防還是照老規矩麼?祁國。。。”

“你們今日巡營巡的怎麼樣了?”

“巡了西一和西二,一切如常。但是我今天到肅州的時候卻聽說水東來已經回營了。”

水東來。

鉞的手猛的一頓,突然聽到了這麼熟悉的名字,可是她如今卻身在與故友對立的敵營。

她一直以為她麵臨的選擇隻不過關乎殞和刑而已,可是現在她卻突然發覺,無論哪一邊,都有她不願與之為敵的人。

“肖未呢?”

刑的問題緊接著響了起來,鉞下意識的抬起頭卻剛好對上了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肖未仍然留在梧州,隻有水東來一人帶著甄延回了肅州軍營,似乎是到西軍去借糧食的。”

刑聽罷以後再沒說什麼,隻是沉默的喝著酒,似乎再不願開口。

一時之間這桌上的氣氛似乎有些凝滯,可是他們四兄弟這麼多年倒也習慣了他的脾氣,也不敢再多問什麼,隻是自顧自的喝了不少。

隻是直到這一桌飯菜吃了個七七八八,鉞卻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她自然是聽懂了琥木的意思,可是她卻根本沒有任何表示,就連眼神似乎也沒有任何反應。

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又或者什麼也沒想。

等到天徹底黑透,琥二和琥木已經喝的連路都走不直,卻還不停的嚷嚷著沒喝夠。

琥木輕易不沾酒,可是一旦喝起來那簡直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剩下琥大和琥山還算清醒,琥大苦巴巴的一左一右把那兩人架走了,隻留下琥山一人收拾殘局。

刑還在自顧自的喝著,兩隻眼睛亮若星辰,卻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他究竟醉了沒有。

琥山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壓根沒明白今兒個究竟是怎麼回事。

按理說主上突然叫了他們一起吃飯,應當心情不錯才是,可是後來看起來卻又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

而且那位鉞姑娘也奇怪的很,明明平時看起來也算十分和善,可是今天卻實在有些反常。

“還請山大統領搭把手幫我把他扶回去吧。”

鉞無奈的看著還在不停喝著的刑,別人看不出來她還看不出來麼?

他心裏有事的時候才是這麼個喝法,多少是有些醉了吧。

鉞暗自歎了一口氣,正準備起身和琥山一道把刑扶起來,可是還沒等她起身,刑就猛的一甩袖袍站了起來。

他一把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全然不顧已然驚呆一旁的琥山。

鉞隻覺得他的胸膛燙的灼人,他的臉上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可是卻讓人感覺到許多深沉而壓抑的痛苦。

鉞的心裏突然閃過一絲心疼,是不是她太過苛責了?

他們好不容易能夠重逢,又何必再去深究那些永遠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為什麼呢?

為什麼非要追根究底呢?

為什麼就不能難得糊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