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大冬天的別老站著了。”大家順勢而坐,左邊依次是端妃、敬妃、襄嬪、祺嬪,右邊則是菀妃、惠嬪、安嬪還空著一個位置,站著的人之中隻有我的位份最高,那我就順勢坐下了。
“剪秋……”皇後娘娘朝剪秋動了動手指,剪秋便將一本厚厚的彤史放在她的手心,她自然而然地翻閱了著,朝眾人看了看道“瑩貴人,昨兒是你侍寢?”
樂盈上前一步跪拜道:“是的,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再受嬪妾大禮。”
“那昨兒勞累了,坐吧!”皇後一揮手,卻並不見人看座,皇後的意思分明是想著有人給她讓座的,我想著這未免也太過分了些,卻想著那一句忍一時風平浪靜,不必掙這一時之氣,站著也好,坐著也好,無非隻有這一時的,剛想著要起身讓座,卻見安嬪提前起身道:“皇後娘娘,嬪妾身子不爽,先行告退了……”她的聲音沙啞得如同婆娑老人一般,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敢相信如此年輕的安嬪會發出這種粗糙的聲音。
“既然身子不爽就不要來了,好好地養好嗓子再出來見人吧!”皇後厭惡的說道,菀妃立刻道“陵容妹妹也是掛念著皇後您的鳳體,故此才抱恙前來的,年關將至,想必多的是皇後娘娘煩心的事兒。”
“明知道皇上喜歡的就是她的嗓音,偏偏把這個嗓子倒了,讓皇上添堵,讓本宮也心煩?”皇後再次說道,完全不顧安嬪還未走出景仁宮,我朝安嬪的背影看去,做人走狗的終究會落得如此下場的,如此被人嫌棄,若是我就躲在自己的宮裏不出來了。
“怪隻怪太醫院的禦醫無用,一個小小的風寒怎麼鬧成這樣?依嬪妾之見就該拖出去亂棍打死?”惠嬪憤憤不平地罵道,好像是若有所指。
“太醫說,要慢慢調理,想必是會好的,姐姐不必動氣。”菀妃安慰道。
“孟太醫的醫術還是不懶的,不然這麼替菀妃抱住了龍鳳胎呢?惠嬪不要胡亂責怪?”皇後欠了欠身子說道,難怪她那麼氣憤,原來是罵給我聽的,“福嬪的身子不也是孟太醫照料著的麼?聽聞福嬪抱恙了,如今如何了?”
“謝皇後娘娘掛念,嬪妾一切安好!”我略微的動了動身子答道,又想反正已經忍到如此地步了,那我也不在意再忍厲害一點,起身朝皇後行跪禮道:“嬪妾這幾日因身子不適未來給皇後娘娘請安,還請皇後恕罪。”我匍匐在地磕頭,想起與胤禛拜天地的場景,皇後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而我是他心中的妻子,是他最愛的女人,這一切讓我有足夠的動力去忍受著這些怨恨的目光與莫名的屈辱了。
“福嬪此番懂事多了,既然你如何明白,本宮自然不會與你計較的。”聽後不由覺得也許後宮之中一人退一步就沒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了。
“可不是,被拖到天牢一嚇唬,還能不老實?咦,福嬪,你還沒跟菀妃道謝吧?”祺嬪突然笑了起來,其餘人等也各自掩著嘴微微笑道。
“咦,施恩不望報,何況皇上也是看在皇子與公主的份上才會大赦天下,福嬪要謝就謝我的兒子女兒吧。”菀妃平靜地說道。
“嬪妾不知眾位在說什麼?嬪妾鈕鈷祿氏再次給皇後娘娘行大禮,給菀妃娘娘、端妃娘娘、敬妃娘娘行禮。”為何我已經如此忍耐了,你們還要這樣的苦苦相逼呢?
“哦?本宮忘記了,你是鈕鈷祿氏了,是我們滿洲的大姓啊?”皇後不以為然的說道,朝敬妃問道:“從前在翊坤宮伺候華妃的那個丫頭叫什麼來著?”
“回皇後的話,叫頌芝。”
“嗯,說來,這丫頭也可憐,當初因華妃的推薦,封了個答應,後來又因為華妃獲罪而貶成了宮女,如今到了出宮的年紀卻也不能放出去,好歹姐妹一場,好歹睡過龍床,你要為她尋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