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景仁宮,帝後已然在坐,德端貴妃、秀嬪、欣貴人等人也在,眾人行禮後,裕嬪攜帶弘晝再朝帝後行禮,“臣妾給皇上、皇後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弘晝道:“孩兒給阿瑪請安,給大額娘請安,願阿瑪與天同壽,大額娘身康體健。”
皇後笑道:“晝兒好些年不見大額娘,可有想念啊?”
弘晝道:“晝兒時常想進宮給阿瑪、大額娘請安,隻是身上總是不痛快難以成願,心中哪有不想念的,大額娘最疼愛晝兒的,晝兒很是懷念做的紅薯糕。”弘晝也不顧禮數孩子似的朝皇後撲了過去,皇上見了也十分高興,弘晝畢竟體弱,比同年人稍微矮消瘦些,卻清新飄逸,像個手無縛雞之力之的文弱書生,不像我大清八旗子弟。
“子淇,朕好些年未見你了。”皇上朝裕嬪走去,俯身將她扶起,將裕嬪的手緊緊的握著輕輕地拍了拍。
“謝皇上掛念,臣妾一切都好!”
“皇額娘懿旨,命你居住在永和宮,朕已經命人打理好了,稍後你就居住在那兒吧!”裕嬪一愣道:“皇上,臣妾隻是帶晝兒入宮給皇太後、皇上、皇後請安的,雍和宮一切都好,臣妾也住習慣了。永和宮乃皇太後當年居住的宮殿,臣妾豈敢入住?”
“晝兒已經十六歲了,怎能一直在雍和宮住著?朕也命人將凝暉堂收拾幹淨,命他居住在那裏,何況他雖然體弱也不能不上書房啊?朕想要讓他上南書房,好不好?”好不好?這種商量之中攜帶著哀求的口吻,何時從他的嘴中吐露過呢?
“倚梅園的梅花開得好麼?朕記得你也很喜歡梅花的?”胤禛見裕嬪的銀色鬥篷的滾毛上的沾染著雪花,便用手替了撫了撫道:“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好似連涼熱都不知!”
裕嬪道:“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隻不過臣妾的冷暖與她人不盡相同罷了,哪裏就是不知了呢?太後懿旨,臣妾不敢有違,隻是晝兒還需要臣妾的照顧,臣妾不能離開他,後宮重地,他雖是皇子也不便時常入內,不如讓臣妾陪同晝兒一同住在凝暉堂吧!”
“凝暉堂乃成年皇子居住的地兒,裕嬪怎能同住呢?何況晝兒這個年紀也該娶個嫡福晉了,莫非裕嬪還當他是個孩子不成?我們這些做額娘的,怎不能時時刻刻地跟孩兒在一起吧,孩子總是要長大的,裕嬪,你說對不對?你與姐妹們同住後宮總比你獨自一人居住雍和宮要好得多的。你當日舍不得雍和宮的那片梅林故此才不如紫禁城,如今紫禁城的紅梅開得比府上更為豔麗,你也隨時都可觀賞,吟詩作對,哪裏還有不願的道理?”
皇後起身將裕嬪拉扯坐下道:“本宮、德端貴妃、齊妃、敬妃、福嬪都很是想念你的,當日府中最有才情的便是你,詩詞歌賦,無一不通,我等自歎不如,少不得讓你曲高和寡,如今後宮乃是人才濟濟,不說別人永壽宮的淑婉貴妃便是出生書香門第,一樣的通古博今,愛好詩詞,你也不愁無人與你和詩了。”
“臣妾不過略讀了幾本閑書罷了,豈敢與淑婉貴妃相提並論……,隻是晝兒的身子……”
“阿瑪,我不要跟額娘分開……”弘晝見裕嬪為難便也忙著進言道,胤禛聽見這聲阿瑪自然也很是欣慰,如今膝下能喚為他阿瑪的皇子就隻有弘晝一人了,胤禛道:“晝兒,紫禁城也是一個家,你與額娘同住紫禁城,哪裏就是分開了呢?何況,晝兒也不小,莫非還要額娘抱著睡不成?”
胤禛本是取笑孩子之意,卻不料弘晝答道:“是啊,阿瑪怎麼知道?晝兒一夜沒得額娘在身邊便是睡不著的。”弄得眾人也頗為尷尬,想笑也不能笑,這孩子哪裏是不離開娘的,裕嬪也不好意思道:“晝兒,不要胡言?”
“那怎行?你皇曾祖父如你這般十六歲時已然當了七年的皇帝,你皇瑪父十六歲時已然親政兩年有餘,朕十六歲時也早就與你大額娘成親數年,你怎麼還離不開額娘呢?”說著胤禛不由有些氣惱來,弘晝不予理會道:“那孩兒又不皇曾祖父、也不是皇瑪父,更不是阿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