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每當柔則這樣漫不經意地回答我,我內心總是揣測不安,甚至有個聲音在心底呐喊,不要再讓柔則見他了,不要再讓柔則見他了,柔則的心裏怎麼可以除了我會還有別的男人呢?哪怕他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柔則足足比他大了十歲,但是那樣也不可以,我不允許,我不準。
突然有一天,柔則便要離去了,他靠在我的懷中,緊緊地拉著我的手,她說‘也許我想的事情,你一輩子都不會懂,但是你想的事情,我統統都懂,我多麼希望自己是仙女,把你沒有的,你想要的統統都給你……’”
我也多麼希望我的柔則是仙女啊?那樣她就不會死,不會離開我,離開我也沒關心,我隻要她活在這個世間上,我還能看見她就好,可是她再也回不來了,為什麼老天爺要待我如此殘忍,為什麼讓柔則那麼的命薄,為什麼不讓她多在我的身邊停留些時日。
我的妻子,我的孩兒,不在了,永遠也不在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腦海中完整地呈現出一個“純元皇後”的身影來,一個善良溫柔、美麗大方的形象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我猜想她的眼睛一定跟珍珠一般的明亮,胤禛說得那麼的真情,讓我徹底地忘記了他是一個君王,而隻是一個多情的男子。
“真好!可惜蘭兒生得晚,未見過故皇後,但是可想而知一定是傾國傾城的絕世女子,能被皇上多年來留著心中,蘭兒更是羨慕不已,若是可以,甘願用蘭兒的一生去喚故皇後的一天,能夠感受皇上如此真摯的愛,即便生命短暫如日光下的雪花,也心甘情願!”
他待誰都有過無情的時候,唯獨不會對故皇後無情。也許他待他人無情正是因為他將全部的情感都給予了哪個女人,此生不能見她一麵,我都是抱憾終生。
“皇額娘日日夜夜都念叨著他,時時刻刻都放不下,她擔心朕會殺了他,難道朕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如此無情無義不忠不孝之人嗎?為何?為何要這樣的逼朕?”他抱怨道,他心中的事兒,未必能夠對人說,他能在我的枕邊說出這番話來,我心中感動,隻可惜我已經選擇了另一條路。
“十四弟當日放蕩不羈,在先帝靈柩前便對皇上您不尊,還試圖擁兵自重,帶兵造反,這些事情都是眾所周知,皇上念及兄弟情義不忍殺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皇太後的確不該如此。”
“你如此想?”他疑問道。
我鎮定道:”當然!“
“皇後對朕說,成王敗寇,大局已定,讓十四弟重回朝政也未必不可?一則讓他在皇額娘麵前盡孝,二則也可表明朕善待手足之情。”
“不,萬萬不可,皇上,十四弟若成了孝子,那您成了什麼?長子在此,哪裏容得他幼子逞能?何況,如今誠親王、恒親王、怡親王、果親王等都是皇上的手足,何須非要放出一個戴罪之身表明’善待手足‘呢?有功則賞,有過則罰,這才真正的明君,豈能讓世人認定您偏心親弟呢?”
我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翻,想著“皇太後,你想見十四阿哥,你做夢,我讓你死也見不著?”
“蘭兒,朕很累,有些事情會有很多的人來替朕解憂,但是有些事情,隻能朕獨自一人承擔,誰也幫不了……”他突然起身朝外道:“來人……準備禦駕……”
我疑問:“皇上,這才三更天……您要去哪裏?”我也忙著起身為他更衣,唯恐他著涼。
“朕要去慈寧宮,你陪朕一塊去……”我想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夜已然黑漆,掌燈的太監們提著一串串的大紅燈籠在前開路,我與胤禛乘著禦駕前行,我雖然正襟危坐,卻免不了有著一絲絲的不安,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我的手道:“朕每一乘坐這禦駕都忍不住地朝旁邊摸一摸,可惜摸到的總是跟寒冰一樣冷的東西,隻有你才敢如此陪著朕乘坐禦駕,皇後總是說,君臣之道不可越逾,她說她是朕的妻子,可是也是這大清的國母,絕不能以身試法;淑妃她卻是自比班婕妤,一口一個曆史典故,說得朕啞口無言,卻不得不承認她言之有理,隻有你,連拒絕的話也不說了,隻要朕拉你,你便一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