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與潤兒被裕嬪帶走了,苼瑤也被弘曆給打發了,此時欽安殿內,便隻是剩下我與弘曆了,弘曆是來欽安殿為胤禛祈福的嗎?我怎麼有點不相信呢?他對這個皇阿瑪不是如我一樣恨之入骨嗎?甚至比我更加的恨,至少胤禛曾經待我好過,無論出自何等目的,至少我偶爾回頭去看,還有著一絲絲的溫暖,而他的人生,這個皇阿瑪簡直就是扮演著“劊子手”的角色。
“和妃的消失與你有關嗎?”我試探地問著,若不是裕嬪如此問起,我絕不會往深處去想,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會消失不見了呢?怎麼就這樣化為一縷青絲而不見了呢?
弘曆隻是不答,我便更是狐疑,我與弘曆雖然對彼此都有著信任,但是若說推心置腹卻並沒有到這個地方,就好像我還保留著一些東西不敢去告知他,也許自從被襄嬪出賣後過,我就再也不敢對一個人推心置腹了,再親密的人也會擔心他有背叛的一天。
“和妃跟額娘有什麼關係嗎?”弘曆反問我道,我們一同跪在欽安殿的菩薩金身麵前燃燒著經書,實質卻說著很令人壓抑的話題。
“為什麼這樣的問?你認為我與和妃會有什麼樣的關係呢?”這小子總是感覺他的城府很深,深得難以預測,我感覺自己有些操控不了他了,當然,也許我從未操控過他吧!就如同當初我與弘時的關係一般,我當自己在操控他,也許他還以為他在操控我呢?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既然沒什麼關係,為何如此關心她的事兒,不過是一個已經消失而且再也不會回來的女人罷了,難道額娘也要跟皇阿瑪一樣大病一場嗎?”弘曆待我的態度有些不對,不過還好我能夠感受到他對我保留著基本的尊重與信任。
“是因為在額娘的麵前袒露了心聲,故此改變了對待額娘的態度嗎?”我有些取笑地問道,弘曆很不滿地朝我看了一眼,在他的眼神之中發現了一點點的孩子氣,這可怎麼辦呢?
“其實,在這個世間上有一個能夠分享你痛苦的人不是很好嗎?當傷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無助的時候,孤單寂寞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給予你安慰、幫助,傾聽你的心聲不是很好嗎?額娘從前以為孤單隻是皇上在別人的寢宮裏時,我的孤枕難眠,是他摟著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時,我獨自一人的傷心流淚,後來我才明白,真正的孤單寂寞並不僅僅是這些,更是難以述說的委屈與愁悶,他人無法理解的痛苦。即便不是親生的母子,當一對往年的知己,不也好嗎?”
“就因為弘曆不是您親生的,所以隻能當一對往年的知己嗎?”弘曆仔細地看著我問道,見我沒有回答便重複了一邊問道:“因為我不是您親生的兒子,所以我們隻能當一對往年的知己嗎?”
“什麼?”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對我說這樣的話呢?
“我以為,從那天以後,我就如同跟弘晝一樣,在額娘的懷抱裏撒嬌呢?我以為,我也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因為無論犯了什麼錯也不打緊,額娘會替我擋住一切的煩惱呢!”
我也想啊,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並沒有做過額娘,我不知道該如何去當一個額娘,何況還是一個如此成年的兒子,我以為我真心將她當成兒子來看待,他就能成為我的兒子,但是實際上,我連如何去當一個額娘也不知道的。
“現在的處境……”我簡單地梳理了一下,如果此時胤禛駕崩哪位皇子最有機會成為儲君的問題。弘曆與弘晝是成年的皇子,那些忠心為國的大臣們,也許會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想著將皇位傳給成年的皇子,可是也不免有許多貪慕榮華、高官權貴的大臣,自然也會支持七阿哥福沛的,怎麼看,此時的形勢對我與弘曆都不怎麼有利的。
“隻求自保!”弘曆淡淡地回答道,“幾位伯伯叔叔不會坐視不管的……畢竟此時七阿哥才三歲而已。”我與弘曆也隱約能夠做到“心有靈犀”吧!
“從我哥哥被殺之後,這後宮之中就無人敢與皇後作對了,她的勢力隻怕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
“故此,此時額娘應該陪在皇阿瑪的身邊,不該為了那些不必要的東西而誤了大事兒……”
“所以,才帶著傷來這裏祈福?你說你皇阿瑪若是知道真正的孝子是這個樣子,是不是該氣暈過去啊?哈哈……”我打趣道,這樣博名兒的事兒,許多人都做過,胤禛在先皇的麵前也做過,故此真也好,假也好,他是不是真心相信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