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朝我看來,我知道他則又是要讓我做好人了,便道:“嗯,成婚的事兒,按說要回到咱們揚州來辦才好,錦瑟沒得雙親,自然該是王爺這主子主婚的,不過好歹是嫁入柳家,怎麼說也該去柳家拜天地的,王爺覺得呢?”
胤祥道:“王府裏,沒嫁過丫頭啊?”
我領會他的意思便道:“嗯,是,隻聽說王府裏嫁格格的,的確沒聽過嫁丫鬟的,不如王爺認了錦瑟當個幹女兒?”
錦瑟聽我們這一唱一和的都被我們弄糊塗了,抬頭朝我們道:“錦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豈能……”
胤祥故作沉思道:“不成,本王若是認了錦瑟為幹女兒,那你豈不是她幹娘了?這不是將你叫老了麼?”一想我已經三十有餘了,錦瑟才十七八歲,哪裏叫老了,何況,弘曆也是十七八歲,人家也是額娘額娘地朝我叫喚呢?
“那就不認幹女兒,但是得幹女兒嫁出去,如何?”聽我如此說,錦瑟才明白我們的用力,忙著道:“謝王爺,謝夫人!”我起身挽過錦瑟手道,“你,我好歹同生共死一場,我豈能委屈了你,不過你這人,有點壞,怎麼不聲不響地就好上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錦瑟聽見這個不由臉一紅,有些羞澀,低頭輕輕道:“還不是那一回我救他,他有救了我……”說著便跟逃似的離去了。
“還說她壞,你不壞,當著我的臉這麼問他,還不羞愧死她?”錦瑟走後,胤祥便指著道。
我還嘴道:“我壞,你不壞,明明不是那般想的,為何還要戲弄人家?看看給你嚇唬得都哭了。多好的姑娘,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哭,一聽說不讓她嫁人了,就哭了。”
“嗬嗬,不這般,你怎麼笑呢?”我哪裏有笑啊?“夫人,我明兒就要走了,你除了糕點,還有沒有準備的。”胤祥朝我輕輕襲來,是啊,明兒就要走了,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這揚州到京城來回也得月餘,何況總得在京城留下幾天吧!自從我們在一起後,就從未分開過了,我不想與他分開。
“我準備了個大包袱,打算將自己裝進去,要不你把我當成行禮打包帶回去吧。”我靠在他的懷中道。
“忍忍吧,少則一月,多則不過兩三月,我會每天給你寫信的,等一起都處理完了,我便無所牽掛地,一心一意住在這落霞居,日日陪你看落霞了。”
澤類靜靜地歪在床榻上睡著了,莫忘輕輕地為他蓋上輩子,輕微地呼吸聲如同初夏時晨曦般溫柔,莫忘朝我舒心一笑示意我輕輕地離去,她與我一同起身離開房間,輕輕地將門合攏。
“弘時,見過這個孩子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即便是生母出身再不好,終究是皇家血血脈,怎麼能夠就如此淪落民間呢?
“他……他見過的……隻是他說,未免連累我們母子,故此不敢稟告罷了,那年秋天,她將我們母子安置在了京郊地一所宅院裏了,一次機緣巧合,遇見了怡親王,雖然弘時當時欺騙王爺說,隻是看我們母子可憐所以就出手相助,但是王爺是何等精明的人,還能看不出來嗎?何況,我在京城,也算豔名遠播,隨意一打聽便知道了。”
“想必弘時心中也清楚,若是自己有何意外,他的十三叔一定不會對你們母子坐視不管的。”若非有胤祥,弘時的血脈不久斷了嗎?胤禛為何如此不喜歡弘時?弘時為何要裝瘋賣傻?這些問題若是要尋根問底的話,隻怕要追隨到康熙四十七年了,胤祥略略跟我提過,卻並沒有告訴我什麼實質性的問題,我隻知道,那一年太子被第一次廢掉了,而胤祥也被先皇囚禁了。
哪個時候的弘時也就澤類這般大吧,許是聽見了不該聽的東西,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故此性格大變了,聽聞他小時候是胤禛的獨子,故此也是很寵愛的,故此性格有些活躍,蠻狠,從那以後就變得怯生沉默了,隻是待他的額娘親近,其餘的人都不怎麼理會的。
“嗯!夫人,紫禁城內真的有那麼好嗎?為何他總是承諾我,要將我接入紫禁城呢?我懂他,他卻未必懂我?我隻想與他在一起就好了,什麼名分,什麼榮華富貴,我都是不在意的。”莫忘朝我問道,紫禁城內好嗎?沒進去之前,我覺得好極了,每回入宮給德妃請安都是興高采烈的,可是自從自己住進了紫禁城便不是那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