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蘭兒的福,朕的身子很是硬朗,隻是,近來國務繁忙,有些力不從心了。”胤禛淡淡一笑道,我想著,胤祥不在了,誰能幫你分憂啊?你可不是要國務繁忙麼?
“這一年,您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隻是不知道為何總是感覺有些空虛,朕的身邊新人層出不窮,卻總是惦記著那些已經離開朕的女子,如菀菀,如和妃,如你,還有裕妃。”和妃?化為月光消失不見了的和妃?走了好啊!這紫禁城不是什麼好地方。
“裕妃姐姐她……”
“許多太醫都看過了,傷得太重,怕是再也站不起來了,更可氣的是,五福晉的孩子沒保住,怎麼走個路能把孩子給走掉呢?真是太不當心了,不過也有好消息,你知道麼?四福晉給朕生了個嫡孫,朕賜了名為‘璉’,這也是你的嫡孫。”嫡孫?我連兒子都沒生一個,哪裏來的嫡孫啊?雖然有人喚我為‘額娘’,但是很可惜我注定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也不可能會孫子,這不得不說是我人生的遺憾,而這個遺憾是他一手造成的。
“嗯……”我點了點頭,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你說……”
“澤類是我在民間時,一位朋友的孩子,她臨死前托我好好地照顧她的孩子,還請皇上讓他入住紫禁城來,讓臣妾好好地撫養他,將後等他長大了,再做送出宮去可好?”想起了離歌,我便又是滿眼淚光姍姍而來。
胤禛沉思一下點點頭道:“澤類?這個名字,朕好像在哪裏聽過?”聽過?不會的?弘時不會告訴他的,他就擔心自己會連累她們母子故此才會把他們送回京郊躲著的。
“嗯?是不是臣妾已經在皇上麵前提過了?”我害怕他會多想,便忙著岔開話題。
“哈,川壅為澤……記得弘時剛開始背誦詩經的時候,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朕讓他讀了一百遍,他還是不懂,他說這個字不該讀‘澤(ze)’而是讀‘澤(shi)通‘釋放’的‘釋’,是解散的意思,川壅為澤的意思是說,川流如果擁堵了便需要釋放解散,朕當時很耐心地給他解釋了,川壅為澤的意思是川流堵塞在一起就會形成湖泊。‘為’不該解釋為‘應該、需要’,而該解釋為‘形成、成為’。”
原來如此,怪不得弘時會給他的孩子取下這個名字,也許他希望他的孩子可以“釋放”吧,不希望他如同自己一樣被卷入這個紫禁城內的風風雨雨。
“皇上,那您是答應不答應?”我輕聲問道。
“他喚你‘娘’?”胤禛疑問道,我點點頭,他便笑道:“那朕是不要認他做個‘幹兒子’呢?他的年紀與福沛是差不多的。”
“皇上,怎麼開這樣的玩笑呢?臣妾隻是想要將他放在身邊撫養成人吧!豈能讓皇上您紆尊降貴地認他做幹兒子呢?這可要不得。”我想著,胤禛這是你的親生孫子,你可不能認他當兒子啊,不然將後我到了黃泉路上,沒法跟弘時與離歌交代的。
“那日,聽見她喚你‘娘’,朕不知道為何竟然感覺很親切,感心弦被人動了一下。”胤禛淡淡地笑道,隨後道:“你喜歡便養在身邊,不過可要囑咐他不能再喚你為‘娘’,不然會惹來很多閑言稅語的。”
他這是答應了,我忙著謝恩,身子還沒有俯身下去便被他一手攬起道:“你我這些的朝夕相處,何必再來這些虛禮數呢?”閑聊幾句,他便離去了,許久沒有回到翊坤宮,不由覺得真有回到家的感覺,畢竟是我住了這些年的地方。
整整一天忙著入宮的事兒,也有些累了,我是怎麼出宮的,怎麼被廢棄我自己心中很明白,自然也無人來我的宮裏祝賀什麼?我從前在我身邊伺候的那些人如今也不知道在哪裏?還活著的話,就算是她們的福氣了。
不久之後,如貴人來我這兒請安了,她還老樣子,文文靜靜地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像她這樣的性格自然是不適合去爭寵邀寵的,太過沉靜了,不過好歹也不怎麼趨炎附勢。
她朝我行禮道:“嬪妾給熹貴妃娘娘請安!”我如今倒是不在意什麼貴妃不貴妃的,隻是想著早日報仇雪恨,逃離這個肮髒齷蹉的紫禁城。
“起來吧,不要跪著了……”我還記的當得在暖春閣的門縫裏那一抹藍色豔麗的色澤,我知道那個落井下石的聲音不是從她的嘴中是吐出來的,但是我也知道,別說她位份底下無法為我求情,便是有這個能力,她也不會為我求情,這個人,不單單是性子弱,還極其地尋找著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