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每當看著他熟睡的模樣,我便會想起胤祥來,那樣的話,我會流一整夜的淚,傷一整夜的心,再也無法安睡了,雖然日子很短,但是卻感覺他給我全部,無論是身,還是心,統統都給了我,讓我感覺很是溫馨很是滿足很是溫暖,這一點是胤禛無論如何也不能給我的。
剪秋聽我如此說便露出了為難之態,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敢說了,我淡淡道:“還不快去稟告,見不見是皇後娘娘的事兒,傳不傳話兒可就是你的罪過了。”邊說邊刻意地玩弄了一下護甲,在民間受了這些個苦楚,我的手也是沒法看了的,指甲也從未平平安安的長長過,更別提費勁心機地塗蔻丹了。
剪秋無奈隻能入內稟告,稍後出來回稟我道:“熹貴妃娘娘,皇後娘娘請您內堂說話。”不由覺得奇怪,不見就不見,怎麼傳我去內堂講話?說實在的,我很不願意進入她的房間,記得那年她病了,我為她侍疾的日子,那種想把她給活活撕了,可是在跟前卻不能動手的滋味真的是太過難受了。
剪秋引著我進入了皇後的房間,隻見她側身躺在玉白鳳床之上,隔著輕紗帷幔隻能看見她若隱若現的背影,我請安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吉祥!不過,如今日上三竿了,皇後怎麼還躺在床上呢?”我笑道,莫不會有要裝什麼頭風發作麼?避重就輕是她的一貫作風,相比此番她不反對我重新回宮,就是又想借著我的手除去淑貴妃了,她已然不是甄嬛的對手了。
“本宮年事已高,加上近日來操勞勞累,故此身子骨不成了。”皇後用一種很是微弱卻很鎮定的語氣說道,擺擺手道:“剪秋,你們都出去吧,本宮與熹貴妃說說話。”
剪秋便領命帶著一幹人等統統離去,我也隻好讓碧痕在外頭伺候著了,我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環顧這皇後的寢宮,想著也不過如此,許多陳設都已然是過時了的,如同她的人一般慢慢地老去了,並不比我屋內的那些東西好,自然估計也比不過淑貴妃的永壽宮了。
“皇後娘娘近日都在忙些什麼呢?聽聞淑貴妃協理後宮很是能幹的,後宮之中還有什麼事兒是要皇後娘娘您親力親為的呢?”我略有嘲笑地說道,除去了我,對於她而言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啊?
“後宮之中的事兒,方且有人來為本宮分憂,但是有些事兒,便隻能是本宮獨自一人承擔,任何人也是分不過去的。”皇後微微地歎了口氣道,卻始終隻是留下一個背影給我。
我道:“皇後娘娘就打算這般躺著與臣妾對話?”
皇後道:“貴妃若是想跪著與本宮對話,本宮也沒得意見的。”我起身輕輕朝金黃色帷幔輕紗走去,試圖走入看個究竟,看她到底是怎樣了?若說是病了,我看未必,那日在昭仁殿時很是神采奕奕的。
“不要進來?”手剛剛接觸到輕紗便聽見了皇後的命令,我更是狐疑,挑嘴笑道:“怎麼皇後娘娘不想見臣妾?或者說是皇後娘娘做了什麼虧心事兒覺得沒臉麵再見臣妾呢?”
想起那山坡裏那兩張猥瑣的臉,不由心一緊,雙眼情不自禁地就閉起來了,我再也不想想起那個畫麵,想起在杭州淩柱家發生的事情更是心有餘悸,我已然被趕出了宮廷,何必再苦苦相逼呢?
胤祥啊,你答應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你怎麼可以先去了呢?若是有人害你,你便給我拖個夢告訴我,那人是誰吧,我必定為你報仇雪恨。
“本宮能做什麼虧心事兒,會自慚形穢地不敢見你呢?本宮隻是想起了怡親王內心傷感,容顏憔悴不想見人罷了,你可知道當年本宮嫁入皇家之時,他才是個七歲的孩子,雖然他與本宮的關係並不是很親密,但是本宮是看著他長大,如今他卻這般離去,本宮每每想起便心中極其難受?本以為他位高權重,他皇兄又是對他推心置腹,重用有加,可曾想竟然被人如此算計?這都是本宮的錯啊?”
皇後說著便當真傷心難過起來,提起胤祥我自然也是難受的,強忍著淚水不往下流,倔強地咬著嘴唇,恨不得衝過去咬上皇後一口,可聽她如此言語不由覺得事情遠遠沒得我想的那般簡單。
“哦?臣妾多日未回宮中,倒是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何事兒?隻是聽聞怡親王舊疾複發病逝了,不知這與皇後有何幹係?皇後為何說是自己害了怡親王呢?莫非這其中另有緣故?”我強忍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摸樣來,若是知道胤祥快馬加鞭地往京城趕是來赴死的,當初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回京的,才一個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