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你若是忘記孟聲諾是如此死的,你便送本宮去死試一試?本宮倒是要去看看,你將後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麵目去見這個曾經用生命護著你的弟弟?”皇後朝我高聲喊道,不由想起聲諾死在我懷中的那一刻,他說讓我饒過她們的性命。
故此我才沒有在得勢的時候將她們往死裏頭逼迫,那麼善良的人,為何要死在這個詭異血腥的後宮之中?他本來可以離開紫禁城遠離是非的,就差那麼幾日而已,是我害死了他,是整個後宮的人逼死了他。
“哼,原來皇後娘娘在怕死啊?那請放心,本宮一定是想方設法留住你的性命的。”我冷笑道,此番如此大事兒,她即便不死也絕對保不住皇後之位了。
“哈哈哈……怕死?年世蘭你太低估本宮,本宮隻是覺得你可憐又可笑而已,你不好奇本宮為何知道孟聲諾與你之間的諾言,反倒覺得本宮在怕死,難怪你自始至終都是本宮手中的棋子啊?即便本宮此時無法操控你了,你也不過是他人的棋子而已,一輩子都是一個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玩物罷了。”
我有些聽不懂皇後的話,她這是在說什麼?被她這一提醒,我才反應過來,是啊,那是聲諾臨死前對我說話的話,為何她會知道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輕輕放下懷中的福沛,他急急忙忙地朝皇後的懷中跑去,眼神之中對我露出畏懼的神情,好似我是雄獅猛虎一般。
“哈,本宮一介女流如何能夠調配出‘歡宜香’這種害人的香料來?你真以為孟聲諾是一個慈悲為懷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嗎?你若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你便就會明白為何他會待你這般好了,哈哈……”
“他的真實身份?”聲諾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嗎?他能夠有什麼真實身份呢?
“他的養父姓孟,可是他的親生父母姓張,許是你的哥哥沒有告訴過你……他曾經為搜刮財物滅了一個張姓人家全族,而這孟聲諾就是這張姓家族的漏網之魚,與你年家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我越聽越緊張,不會的,聲諾怎麼可能與我年家有仇呢?若當真與我年家仇深似海,為何還要三番五次用命來救我呢?“你胡說……”我指著皇後說道,皇後一聳肩朝福沛說道:“皇兒乖,去內堂玩去吧,皇額娘與熹貴妃說說話兒。”
“哼,本宮此時為何要編造這般謊言來騙你?”我一想到聲諾心中早就是疼痛難忍,跌坐在暖榻上不知該如何是好,皇後起身,端莊賢淑的口吻繼續道:“許是天意,收養這孟聲諾的人家與本宮頗有淵源,是本宮待在閨中之時,府中的大夫。故此言,孟聲諾從頭到尾都是本宮的人,那歡宜香正是他親手調配而成,害得你四個月胎兒流產的,讓你年世蘭終生不孕正是你心中的弟弟孟聲諾。”
皇後見我麵露狐疑不信,又道:“不僅僅如此,你哥哥年羹堯的那些罪證也有多半都是他暗中收集而來,那日裏他入宮本是來酬謝本宮,為他報了大仇,沒想到那麼巧在幽冥湖遇見了‘臥冰捉蛇’的你,覺得你不過是女人,又什麼都不知道,不該牽扯到這深仇大恨裏頭來,覺得害得你膝下無子,又高處滑坡,受盡折磨,故此心中內疚,央求本宮饒你一命。”
“本宮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允,他便一意孤行,試圖以一己之力救你出水火,最後卻因為你,而服毒自盡……”皇後的聲音本該不難以聽的,但是因為我心情的緣故,卻感覺她的聲音如同烏鴉的叫聲一般,叫得人心煩意亂,我真想捂著耳朵不去聽她言語。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聲諾他與我怎麼會是仇人呢?那歡宜香怎麼會是他親手調配的呢?我不信,隻感覺自己在不經意間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極其痛苦,卻無法夠得著,想要流淚卻好似淚水已經流幹了。
難怪他當初極其不願意幫我撒謊說自己懷孕了,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已經生無法懷孕了;難怪他早早就替我準備好了能夠製造出假孕跡象的藥,因為他早就知道我遲早會露出馬腳的;難怪他非要讓我饒過後宮眾人的性命,因為他不希望我因為要承受人間疾苦,也不想後宮眾人因為他的一時留情與不忍而丟失了性命;難怪他能夠在我與皇後之間左右逢源,而沒有丟失性命,原來他從一天開始就是皇後的人啊?難怪他要吩咐海然不要告訴我不孕的事實,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