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胤禛疑問道。
“說皇後害死了皇後……”這話是何意?什麼叫做“皇後害死了皇後”?
“嗯?”胤禛狐疑的“嗯”了一聲。
淑貴妃繼續解釋道:“這丫頭名喚綠玉,年方十二歲,是雍王府裏的家生奴才梁小蝶的外孫女。”梁小蝶?這名字怎麼這般熟悉呢?腦海不停地思索這這個名字,猛地一下想起來,這不是皇後陪嫁丫鬟的名字嗎?我入府時,她好像正是離開雍王府的,那時她跟了雍王府一個門生,到外頭成家立業去了。
“小蝶?”胤禛疑惑道。
“想必皇上記得,是當年陪著皇後一同嫁入王府的丫鬟,轉而幾十年過去了,這小蝶的外孫女也就是這綠玉入宮了,她告訴臣妾說,她的外祖母告訴她,當年純元皇後並非難產而死,而是被皇後用毒致死。”
“胡說……”胤禛不信叱喝道,“宜修是柔則的妹妹,她們姐妹關係很好,她怎麼會殘害柔則呢?”
淑貴妃道:“時過境遷,想要查也無處查起,那丫頭這般說,臣妾也隻能這般聽,事實真相如何,隻怕如今也隻有皇後娘娘心中知道了。”淑貴妃這是將皇後往死路上逼迫啊,她知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兒,胤禛都不會殺害皇後的,但是事關純元皇後就不一樣了。
胤禛即便心中不信,也不會聽之任之的,淑貴妃朝我狡黠地看了一眼,我不由覺得寒意襲來,寒冷的不是身子而是心靈,她眼下用這種法子來對付皇後,將後會用何等方法來對付我呢?
當天黃昏之際,皇上的聖旨便曉瑜後宮了,皇後烏拉那拉氏?宜修,德行有虧,不配再母儀天下,降為末等更衣。
聽聞胤禛與皇後在景仁宮內密談了兩個時辰,於是得出了這般結果,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胤禛好似十分震怒,不顧文武百官的阻擾,堅持廢後,最重要的是還不說出個原因來,就“德行有虧”四個字概括了一切。
朝中大臣問:“皇後娘娘居中宮數年,一向是溫和恭順,不曾犯過什麼大錯?為何要廢後?”胤禛也說不出什麼理由,隻能強行道:“這是朕的家事,與爾等何幹?莫非朕要休妻還要你們同意不成?”
因為此事鬧得前朝不寧,日日都有人覲見,許多老臣與皇親國戚都力保皇後,幾位親王更是為皇後說了不少好話,煩得胤禛一個頭兩個大,隻能借酒消愁,避不上朝,鬧得雍正九年的春節都沒有心思過了。
因為前朝幾乎有一半大臣反對廢後,故此廢後的聖旨還沒有公之於眾,隻是後宮眾人知曉,胤禛對烏拉那拉氏好似恨之入骨,皇後已然半百高齡,雖沒有打入冷宮,卻將她趕到了辛者庫勞累,在這寒冬臘月裏洗衣刷碗。
我真是無法想象,曾經母儀天下的人如今卻要在辛者庫勞累,天寒地凍,人情冷薄,我本想著是要看她惡有惡報的,可是見了這幅場景,我竟然不敢去辛者庫看她的慘狀。
這日將弘曆召入宮中商量,眼下到底該如何是好?此時胤禛與文武百官是僵持著的,不上朝肯定也不是個事兒,胤禛一日不公布皇後的罪行,一日不能讓文武百官心服口服,廢後的聖旨便隻能在後宮裏流傳。
弘曆深邃的目光朝我看來道:“我們都低估了皇阿瑪對皇額娘的感情。”我不太明白弘曆這話的含義,便問道:“此話怎講?”
弘曆解釋道:“淑貴妃就是斷定廢後的聖旨必定是受到文武群臣的反對,故此才想著借純元皇後的事兒來,置皇額娘於死地,如此一來皇後是薨了,而不是被廢了,但是現在很明顯,皇阿瑪很憎恨皇額娘,隻有存在愛,才能有這樣的恨,不然隨意一尺白綾,一杯毒酒都能結束了皇額娘的性命,眼不見心不煩。”說著說著弘曆如同被蜜蜂蟄了一般顫抖了一下道:“這步棋走錯了,額娘,此後咱們的日子不好過了。”
我完全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弘曆解釋道:“這皇後的位置肯定是無法廢的,但是隻怕保住了皇後的位置也保不住皇後的權利,這後宮自然是淑貴妃的天下了,皇後沒得權勢了,那些靠著皇後而盡享榮華富貴的人,自然調轉槍頭歸順淑貴妃,到時候我們哪裏還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