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兮與玥珊自然沒得意義,而茱萸公主一則年幼不懂事兒,隻怕沒得定性跪在前排哭哭啼啼,緬懷皇後,二則從小就是皇上與淑貴妃的掌上明珠,隻怕也被寵壞了,性子極其霸道,刁鑽,說得通俗點就是不太聽話。
沒跪一夥兒便撒嬌道:“額娘,我膝蓋疼,我不跪了……”雖說童言無忌,但是在這個場合說出這種話來,自然要招人厭惡與記恨了,眾目睽睽之下,淑貴妃不由覺得臉上無光,忙著過去哄她道:“肅菲乖,不要言語,不要饒了皇額娘的亡靈。”
剛開始還能稍微哄得住,如此反反複複,茱萸公主就惱了,一則她的確是累了,二則她可不知道什麼輕重,就是覺得累了不像跪了,不由在靈前吵吵鬧鬧哭哭啼啼起來,惹得和兮很是不快。
茱萸公主道:“額娘,我不跪了,我不要跪了,我為什麼要跪?我要回宮睡覺去。”這皇家禮數自然是不能被冒犯的,何況此時是皇後喪期,天下臣民居喪,哪裏能夠容得茱萸公主這般混鬧?
和兮見了茱萸這般嬌弱便道:“不想跪了,就給本公主滾,本宮的皇額娘也不稀罕你這種不知孝道無知兒童的跪。”和兮本來就因為皇後的死而傷心不已,哪裏能夠容忍有人如此冒犯皇後?故此也發起了脾氣。
淑貴妃知道和兮是胤禛的心頭肉,又是科爾沁將後的王妃,不敢冒犯,忙著請罪道:“公主息怒,肅菲她隻是個孩子而已?”
和兮不滿道:“孩子?本公主五歲之時,上至皇太後,下至宮中奴仆,便未從失禮過,溫儀五歲之時,便單獨一人居住鳳鳴軒,學習宮中禮數,如今也不過十歲,知書達理,穩重賢淑,茱萸公主是不是皇家的公主?若是,為何不遵循皇家的規矩?”
幾句話讓淑貴妃也是無言以對,隻能唯唯諾諾道:“公主言之有理,本宮一定嚴加管教。”說著便命茱萸公主給和兮請罪,誰知茱萸公主被寵慣了,從未被人叱喝過,經和兮這一叱喝心中早就不滿,又覺得這人不是宮中之人,哪裏能夠管得著自己?便反駁道:“你是哪裏來的?為何叱喝我?我是大清六公主,這宮中我額娘最大,從未有人敢叱喝我?來人呐,給本公主拖出去打……”。
茱萸公主嬌嫩的聲音在欽安殿上響起,弄得眾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頓時嗤之以鼻的人自然是不少,淑貴妃有些下不了,忙著要去捂嘴茱萸的嘴,和兮知道福沛隻之所以出事便是因為這個六公主一句“想念弟弟”引起的,從而才讓皇後引火自焚了,此時見了這五歲兒童指著自己叱喝道,心中更是不痛快,挑嘴“嗤”的一聲笑道:“哦?拖出去打?此話是何人教你說道?若不是說了成千上萬遍,也無法說得如此清晰流利吧!”
和兮本不想與這孩子計較,隻是橫掃了淑貴妃一眼,滿眼的厭惡之情,便繼續跪地守靈,誰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茱萸公主年幼無知,見和兮還敢叱喝自己,便伸手朝和兮打了一下罵道:“賤婢,你還敢叱喝我?”
這“賤婢”二字一出,和兮自身沒得太大的反應,旁邊伺候著的兩名蒙古侍女可不是好惹的,伸手朝茱萸公主一推叱喝道:“誰敢動我家王妃?”茱萸公主才五歲而已,哪裏經得起這般被推,立刻倒在地上嗷嗷哭了起來,淑貴妃見了自己女兒被人欺負,忙叱喝道:“大膽,你敢動本宮的公主,來人,給本宮拿下……”
頓時這個靈堂便是不得安寧了,眼見著門外有侍衛入內,我忙著上前攔住道:“統統給本宮退下,此處用不著你們。”那些侍衛要聽淑貴妃的命令,但是也不敢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便停留在原地,不敢前進也不敢後退。
和兮起身冷冷道:“怎麼?我皇額娘屍骨未寒,淑貴妃這就要喧賓奪主了麼?”
淑貴妃道:“公主既然已經是外嫁之女,便沒得在皇家發號施令的權利,皇上隆恩,準許公主跪靈,公主卻偏生要鬧出些事兒來,本宮奉命操辦皇後喪事,也不得不管一管。公主深明大義,知書達理,為何要與一個五歲的孩子計較呢?豈不是丟了身份?”
“哼……”和兮朝淑貴妃看一眼,挑嘴笑道:“那淑貴妃與晚輩計較豈不是更丟了身份,竟然六公主累了,那邊抱出去吧!沒得人稀罕她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