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甄嬛與沈眉莊在深宮之中向來同仇敵愾、互幫互助,這種事情若是甄嬛敢為沈氏求情,那性質更是不一樣了,想來那甄家有族兄手握兵權,而沈氏有族兄又肩負守護禦前安危,倘若甄氏與沈氏也如同甄嬛與沈眉莊那般連成一線,那宮外宮內的安危可都是掌握在這兩家之中的。
而胤禛向來心思縝密,想必會用此事來試探甄嬛,而甄嬛又是何等聰明能幹,自然不敢輕易相救,這沈眉莊心中有了一道梁子,然而事情過後,沈眉莊也是有大義之人,隻怕事後想想隻怕也能夠理解甄嬛的做法?
雖然心中有疙瘩,但是並且反目,而玉嬈之事,又讓甄嬛對她情誼全毀,然而兩人畢竟姐妹多年,雖然姐妹情斷,卻並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自然,當日,我與弘曆籌劃讓她們反目成仇之際,便也明白,讓她們反目難之又難,連連幾次下手,都不能徹底如願。
不過我相信,薄積厚發,隻要我在中間多多挑撥,她們遲早有一日,還是會自相殘殺的,甄嬛間接害死了沈眉莊的父兄,沈眉莊又間接害死了玉嬈,而這兩人在皇上麵前多少有恩寵相爭,反目成仇乃是遲早之事兒。
一月之後,已然是天寒了,胤禛近來國事繁忙,很少顧及後宮,即便是永壽宮也少去,某夜,皇上不知為何去了長春宮,沈眉莊再次承寵,並且此番勁頭更是旺盛,後宮之中格局再次變化。
沈眉莊雖然與甄嬛有了間隙,然而我依舊擔心她不能忘記舊仇,繼續與我作對,便對胤禛道:“張貴人當日不過是犯了點小錯,皇上小懲大誡便罷了,沒得道理一直都禁足著的。”
胤禛覺得也是,便說解除禁足之令了,我又道:“皇上,您知道,張貴人雖然是奴婢出身,但是當日在怡親王麵前頗為看重,皇上當日給予她封號,如今又剝奪了,對於她怕是一個打擊,總之,馬上就是新年了,臣妾想要替她討一個恩典……”。
胤禛聽後很是疑惑地打量了我幾眼道:“當日,你與謹妃水火不容,沒想到她沈家罹難之時,你卻為她言語;那張貴人曾經氣得你動手打她,沒想到今兒,你也為她求情;當年,朕若去了別處,你便會吃醋傷身,如今反倒是恨不得將朕拒之門外的,朕倒是看不明白你了。”
我淺淺笑道:“皇上也不看看臣妾多大的年紀了,如今後宮之中,有幾個比臣妾年長的?何況,如今臣妾是貴妃,自然不能與她們一般計較的,若是不能以身作則,如何能夠替皇上安定東西十二宮呢!臣妾無能,怕是不能如淑貴妃那般聰慧能夠為皇上排憂解難,那麼為皇上少添點麻煩總是可以的。”
胤禛聽後倒是滿意,道:“那便聽你的吧!”
他歪在暖榻上看書,我在一旁伺候,為他捏著左肩,道:“皇上莫要聽我的,我猜皇上心中肯定也很想念靈貴人,畢竟那靈貴人跟隨怡親王左右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又武藝高強,與後宮女子自然都是不同的,在皇上心中自然也是與眾不同的,是與不是?”
他隻是微微笑笑道:“豆蔻的確是可人的,那淑貴妃雖然學富五車,內有錦繡,然終究是紙上談兵,書本知識,而豆蔻則是見多識廣,偶爾談起事情來,多能順朕心意,不愧是胤祥□□出來的人,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提到胤祥,我依舊覺得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心窩子,隻是賠笑著,我問道:“皇上想必如今心情大好,謙貴人肯定會為皇上誕下小阿哥的……”。
聽到此處,他倒是沒得什麼喜悅了,感歎道:“朕一把年紀了,誰知道何時便兩腿一伸、與世長辭了,有無孩子已然不在乎了。”
我忙“呸呸”兩聲道:“皇上怎麼這般胡說?皇上可是萬歲,壽與天齊。”
“嗬嗬,但願吧!但願朕還能多活幾年,這樣就可以多陪蘭兒幾年了。”他雙眼盯著書,與我說話時,並沒用什麼心思,好似在敷衍,我便也識相不再多說了,見炭盆裏的紅蘿碳快要燒完了,命人換了新的過來。
過了一夥兒,胤禛突然問道:“弘曆許久不回京師,你也不問問?”我倒是有些吃驚,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弘曆來吧!
“九月時,皇後周年忌日,不是回來了幾天嗎?雖然他沒來翊坤宮請幾次安,不過卻帶來不少禮物,也算是孝心一片了,臣妾明白,皇上讓他出門辦事,也是為了鍛煉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