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過往的事兒也好似逐漸地在我的腦海裏消失,身後的門被輕輕地推開,我擺手道:“罷了,今兒個,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嗎?”
既然已經落到了這個地步,我又何苦再掙紮呢?個人都有個人的變數,如嬪每一天都會告訴我一些關於澤類、靈芸、弘曆等人的消息。
“額娘……”弘曆輕微的一聲呼喚,驚起了我心中那即將熄滅的火焰,猛然回頭,他果真就站在我的身邊,一成不見的黑色長袍,依舊如往的英勇無比,隻是時光將他的臉變得很是滄桑了,如此看來他這一年過得並不好吧!
“弘曆,你怎麼來了?你、你皇阿瑪讓你來見我了嗎?”
“對!額娘,您這一年多來受苦了?”他扶著我單薄的身體,有些不忍地說著,問道:“額娘,您怎麼會這麼傻啊?您這是何苦啊?”
“若是身子受苦而心不苦了,這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啊?你、你還好麼?我看你滄桑了不少?你皇阿瑪沒有把你怎樣吧?”
“沒有!隻是他的脾氣變得格外的古怪,在他手下辦事免不得受些罪過!不過這一切都結束了,額娘,皇阿瑪如今在圓明園病重,傳旨要見您,額娘,最後的交鋒要來了,這大清的江山就要是我的了,您得再幫我這一次,去見見他的最後一麵,為我說幾句話,千萬莫要讓他將這大好的山河傳給了十四叔啊?”
弘曆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好奇道:“十四爺?他、他回京了?”
“還沒有,但是皇阿瑪已經下旨召他回京了,這兩年來,無論我在朝堂之上如何下功夫,他就不肯鬆口立我為太子,此時又急召十四叔進京,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雖然,我不敢確定十四叔就一定會奉召回京,但是、但是我不能去賭?您曉得我等這一天付出了多少?我得不到和兮,我若是再得不到這個天下,我的人生毫無意義。”
弘曆狠狠咬了咬牙,我卻很是不自信地道:“我、我的話有用麼?”
“有,肯定有!皇阿瑪實質很是惦念於您的,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要見您了,他誰也沒有傳,唯獨傳了您呐!”
我已然至此,也沒得別的念頭,既然能夠幫到弘曆,我哪裏會不幫的?隻是,我實在不知道再與他見麵還能說些什麼?弘曆見我遲疑忙道:“額娘,您放心,隻要我登上皇位,我一定會尊奉您為皇太後,讓您享受至高無上的尊榮。”
我搖了搖頭道:“弘曆,額娘此時便很好,額娘不想要你的任何承諾,能夠幫到你,我也很高興。”
說著弘曆扶我起了身,我許久未出祠宗宮,感覺這紫禁城的宮牆宮道都是極其陌生的了,我似乎都忘記我曾經在這裏住過數十年,我抬手擋了擋陽光,突然有個念頭,我想要離開紫禁城,也許外麵的空氣終究還是要比紫禁城的空氣好些吧!
夜裏,我乘坐著馬車被送到了圓明園,此處依然是草木皆兵,風聲鶴唳了,自從那年我被幽禁之後,聽聞胤禛就幾乎住在圓明園裏,也許是不想再住在這個紫禁城,與我共處一個天地吧!
蘇培盛急忙迎了過來道:“娘娘,您、您來了?老奴、老奴以為您不會來呢?您快進來?”
我歎息道:“皇上召我?我怎敢不來呢?”
蘇培盛引著我進入了胤禛的住所,裏麵的燈光有些昏暗,有宮女掀開帷幔,我看見胤禛躺在床榻上,臉色極其的不好,在燭光裏感覺蠟黃蠟黃的,遠遠地,我能夠聽見他那沉重的呼吸聲,據說這一年來多身體都不是很好。
蘇培盛走近輕聲稟告道:“皇上,熹貴妃來了……”第一聲,他好似沒怎麼聽明白,隻是“哼唧”了一聲,蘇培盛再次道:“皇上,熹貴妃來了……”。
這回,胤禛動了動身子,問道:“誰?”蘇培盛道:“熹貴妃來了,您不是召喚了熹貴妃嗎?熹貴妃來了……”。
“嗯!好!替朕梳洗梳洗,朕不想讓她看到朕這個樣子?”說著扶著蘇培盛的手要起來,我偷偷瞧了眼,的確,這一年多來她好似老了許多,蘇培盛道:“皇上,老奴已經給您梳洗過了,您臉色好得很的,永遠都是英俊、年輕、英姿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