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於上官書而言,他沒有當場吐血已經是奇跡了。
“月緋,我不是讓你收拾我的書房嗎?”
寒著臉,上官書緩步走近兩人,並在兩人同樣錯愕的注視下伸出一手,猛地把紅月的手納入腋窩底下,“失陪了。”
絕對的言簡意賅,說罷,上官書拉著尚搞不清狀況的紅月往書林苑走去。
雖然相處的日子不長,但要問紅月上官書哪些地方最討厭,那絕對就是他對什麼都很敷衍的態度了!
聽說他一直對味道重的食物不感興趣,於是她曾經偷偷地往他的餐點裏加入了魅宮特製的青萍牌調味料,保證再能吃辣的人隻要一口就要哭得眼淚滿麵!可上官書呢?麵不改色地全吞下去了,連眉頭都不皺!
聽說他最討厭下人在夜裏接近筆墨亭,於是她晚上故意在筆墨亭附近走動,並偶爾“不小心”地發出些無聊的自言自語般的呢喃,又或是“力氣不夠”,害手中的重物跌落在地上。可上官書呢?倚在亭子裏,沒事人似的繼續發他的呆!
聽說他……
不聽說了,反正,這家夥就像是不會生氣不會高興的木頭娃娃,不管做什麼小動作都不能讓他大發雷霆或放聲大笑!
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呢?
被他緊握的手有點疼,她一直被他拉著,快速地疾走,穿過回廊又越過筆莫亭,直被帶往他的房間。
才想著,隻聽門被粗魯地一踹,“砰”地被踢開。
還來不及詫異,隻感到手腕一緊,下一秒,她已經被摔了出去,那力度挺大的,她不敢在他的麵前做出任何的防護,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因為失去平衡而跌撞向房中央的實木圓桌。
疼痛的感覺,從膝蓋與手腕傳入腦袋,這樣的疼痛比起往日練武時絕對隻是被蟲子咬的小事,但無端被這樣對待,要紅月不生氣倒不如叫太陽從西邊升起還來得容易。
回頭,隻見上官書沉著臉把門粗魯地合上,接著揚起下巴看她。
無波的臉,完全無法猜透他的想法,但是卻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無聲的憤怒,有種風雨欲來前的死寂。或許是錯愕,就那麼一刹,紅月心中的憤怒頓時跑光光,思緒全為疑惑所占。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與蘇問情拉扯糾纏。”
“啊?”
傻傻地發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單音節,紅月的表情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希望你多少有點羞恥之心。”既然已經有了義父上官非,就不要再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羞恥?”依然是傻傻的聲線。
“還有,明天我要出發到黃山。”
本來上官書對於黃山之戰這種無稽之談根本毫無興趣可言的,但現在再不走,隻怕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就要跟蘇問情好上了!到時候他如何向義父交代?
“黃山?”
他不是一直對那奇怪的“黃山之戰”興致缺缺的嗎?而且,他應該很清楚根本沒有什麼“黃山之戰”的啊!可眼前的他,表情如此的堅定,並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是什麼緣故改變了他敷衍的態度和模棱兩可的決定?
但紅月不能再細細推敲了,因為上官書突然看向她,接著狀似很頭疼似的開口:“不,我們還是現在就出發吧。”
咦?
她沒有聽錯吧?他的確是在說“我們”!
如果就這樣離開,她不就沒有辦法接近蘇問情了?那天下第一美人交代的事情,她要怎麼辦啊!
顯然,事情並不在紅月的控製範圍內,要發生的,還是任性地發生了。
簡單地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又遞與她一疊數目可觀的銀票後,上官書就那樣負著手往外走去,連武器也不帶,那種像是去逛街的感覺,實在讓紅月咋舌。
接著,他們以不快也不慢的速度走到了筆墨亭的小院裏的圍牆邊上。
“還不走?”
看著上官書把圍牆下的大型觀賞植物搬開,紅月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這裏,再不走莫就要來了。”
與話中意義上的急不一樣,上官書表現出來的隻有溫吞。看他手指狀似隨意地一指,身影稍挪,隻見本來放著觀賞植物的地方竟露出了一個洞,那洞……
“少主,這是狗洞。”隱忍著嘴角的抽搐,紅月力持平靜地敘說事實。
可上官書呢,不為所動地挑了挑眉,一副“你還不快鑽出去”的疑惑表情。
“少主……”
“還不快點?”
看著上官書那好看的眉毛又是一挑,紅月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一咬牙,做出了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嚐試——鑽狗洞。
多麼浪漫又多麼的可歌可泣哦!
堂堂一名魔教妖女兼教主,竟和當今的武林盟主在夜色如畫的夜裏同鑽狗洞!
當然,感慨隻是一下,看著上官書鑽了出來,無來由地,一股怪異的感覺讓紅月渾身緊繃了起來,像是有一束視線,如影隨形地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但因為上官書正在出神地瞪著她看,所以她無法去確定這一切!
“走吧。”
“是。”
再一次默默地跟在上官書的身後,紅月不放心地瞄瞄身後的清牆,隻感到那股被監視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就像是從未有過一樣。
而走在紅月前頭的上官書,亦以眼角餘光悄悄地觀察著紅月,至於他那突然用力緊握的右手,隻能依稀地看到,手心裏緊攥著的是一塊形狀奇怪的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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