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自老祖宗臂彎裏望過去,隻見四個姐妹依次走進來了,分別是,葉青蓉,葉青蓮,葉青萱和那寄養在家裏的表姐馮秀雅。
她們如今也是年紀還小,最大的葉青蓉不過是十歲,其他都和阿蘿差不多,七八歲樣貌。
這幾個姐妹進了屋,見阿蘿已經醒來,窩在老祖宗臂彎裏,不免微詫了下,最先反應過來的倒是馮秀雅,她上前一步,驚喜地道:“阿蘿,我說今日早起,聽到喜鵲兒在窗外叫,想著是有什麼喜事,不曾想,竟是你終於醒過來了!”
說著間,已是湊過來,噓寒問暖,對阿蘿好生憐愛。
阿蘿聽著,便抿唇,對她笑了笑,低低叫了聲:“秀雅姐姐。”
馮秀雅是大太太庶出妹妹嫁給馮家後生的女兒,後來馮家敗落了,本是要把馮秀雅托給大太太娘家照料的,也是因緣巧合,這馮秀雅過來家裏住了幾日,老祖宗看她倒仿佛頗和阿蘿投緣,便幹脆留下,命大太太和葉青蓉葉青蓮一起養在房裏,權當作伴。
老祖宗適才聽著馮秀雅那番話,已經是樂得笑嗬嗬了:“瞧你這小嘴兒甜得,我聽說今兒女學要小考,姐妹幾個考得如何?”
葉家幾個姐妹中,性情各有不同,其中葉青萱是三房的女兒,三房素來不得老祖宗喜愛,又隻得了個女兒,越發顯得不受寵。這葉青萱自小被她母親耳提麵命,知道要多討好老祖宗,討好阿蘿,怎奈自己不如馮秀雅機靈,凡事都被馮秀雅搶了風頭。
如今既是聽老祖宗問起,總算有了自己開口的時候,便連忙上前笑著道:“老祖宗,我們姐妹幾個都考得還好,可是沒給咱晉江侯府丟人,隻是先生惦記著三姐姐,說三姐姐往日學得好,人也聰明,可不是我能比的,說三姐姐沒能參加這次小考,委實可惜。”
這話一說,可真真是把阿蘿捧成了先生心心念念的才女了,自然是把老祖宗逗得不輕,揉了揉阿蘿的腦袋,笑歎道:“你什麼時候長了這等本事,我竟不知!”
旁邊的葉青蓮聽聞,卻是眸中微微透出些不屑。
馮秀雅和葉青萱這套把戲,她以前也是見識多了。
隻是她和這兩人身份自然不同,她是晉江侯府長房的嫡女,父親早已經襲了晉江侯爵位,兩個哥哥讀書也好,尤其是大兄長,已經入仕,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她自然不必這般巴結二房的區區一個葉青蘿。
當下略顯矜持地福了福,淡笑道:“老祖宗,今日我們考得是試帖詩,琴技,書法。姐妹幾個都做了詩,特意捧回來給老祖宗過目。”
“好,好,快拿過來,讓我瞧瞧。”
葉家老祖宗縱然把阿蘿看做心尖尖肉,可平時也是疼著其他幾個孫女兒,如今聽著葉青蓉這番話,連忙要看。
葉青蓉聽了,便命底下丫鬟奉上了適才姐妹幾個的詩作,呈給老祖宗。
老祖宗一個個地看了,最後連連頷首,讚不絕口:“寫得好,寫得好,隻瞧這詩,筆跡清雋秀麗,用詞妥帖,不知道的,哪裏以為是十歲小姑娘寫的,隻當是女狀元寫的呢!”
旁邊葉青蓮聽到這話,眉眼間自然是有些小小的得意。
其實葉家姐妹若論起才情來,當屬長姐葉青蓉,小小年紀已經是飽讀詩書才華橫溢,外間聽說了,誰不誇一個葉家才女。不說才情,若論樣貌的話,自然要數葉青蘿。
葉青蘿才七歲而已,卻已經是姿容絕色,滿燕京城裏打著燈籠都不見一個,便是去年老祖宗帶著進宮見了太後娘娘,那見慣了美人兒的太後娘娘都舍不得放手,隻說怎生出這麼好看的女孩兒。
是以身為長房的嫡生女兒,葉家的二姑娘,葉青蓮才情和姿容都不差,但是又都不夠出彩,再加上老祖宗偏疼葉青蘿,這更使得葉青蓮在家中幾個姑娘中處處不出彩,默默無聞了。
如今好不容易聽得老祖宗誇這詩作,便並不是專誇自己的,也有意把話露臉兒,當下輕笑了下,一邊拿眼望向阿蘿,一邊笑道:“老祖宗真是說笑了,若是外人聽到,還不笑話咱。若是過幾日賞菊宴,咱們姐妹幾個落了下風,以後都是沒臉兒見人的。”
“阿蓮,莫要滅自己誌氣,你們姐妹幾個,個個都是小才女,豈有落了下風的道理。”
老祖宗是對自己幾個孫女頗看重的。
隻是阿蘿聽著,卻是心裏一個咯噔。
賞菊宴啊……這是她七歲時的賞菊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