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3 / 3)

卻見這個時候書香已經準備妥當,一進門,便聞到淡淡的墨味。這種墨味和往日阿蘿所用並不同,聞起來格外清雅怡人,以至於阿蘿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詩詞裏都說墨香,原來墨真可以是香的。

蕭敬遠過去旁邊書架上取字帖,阿蘿趁機打量了這書房。

書房左邊牆上掛著一把劍,並一幅山水圖,北麵安放著一整牆的檀木書架,書架上滿滿當當都是書。東邊則是有小幾,櫃格,小幾上擺放了一碧綠犀牛角所製的筆筒,除此再無其他擺設,倒是很符合蕭敬遠嚴厲簡潔的做派。

“你先比著這個字帖寫幾個我看看。”蕭敬遠取來一副因為太過古老而泛黃的字帖,打開來給阿蘿。

阿蘿瞅過去,隻見這還是前朝大家的真跡,不由心中暗暗咂舌。

“我怕是寫不來這個。”她小聲示弱。

這種字跡,一看就是男人寫的,需要腕力的,她是無論如何寫不出那種蒼勁大氣。

“那就隨便練幾個字吧。”蕭敬遠一點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阿蘿蹙著眉頭,好生無奈,隻好提起筆來,運足了力氣來寫。

其實這些年,她也仔細地練過字,早已經長進許多,隻是她的字是由母親所教,自是多了柔婉,少了剛勁,如今被蕭敬遠要求臨摹那字帖,實在是硬著頭皮寫。

蕭敬遠低頭看阿蘿寫了一會字,便坐在旁邊椅子上,取來一些信函翻看著。

阿蘿其實根本無心練字。

她一個是對這種字完全沒興趣,二個是不明白蕭敬遠這腦殼裏到底裝了什麼,新婚燕爾的,他竟然要自己陪著他在這裏讀書上進練字?

當下一邊臨摹著字帖,一邊偷偷地朝蕭敬遠看過去。

他正在一個個拆開那些信函讀過,看得出,他讀得頗為認真,讀到關鍵處,還會拿筆披畫勾勒幾下,偶爾間會停下來,微皺著眉頭沉思。

阿蘿注意到,當他停下來沉思的時候,撫在卷宗上的拇指會在書卷上微微磨蹭,就好像他抱著自己親昵時,會用拇指摩挲自己的唇角一般。

阿蘿便想起了他那拇指磨蹭自己嘴唇時所帶起的酥麻,那種酥麻感會瞬間從唇蔓延。

深吸口氣,她努力收回心神,低頭繼續臨摹了幾個字。

待到一張宣紙都寫完了,她又偷偷地朝看過去。

他已經放下了那些信函,開始拿著一本書卷看。

差不多也快傍晚了,太陽早已西斜,淡紅色的夕陽透過菱格窗欞照在他頭發上,那一頭黑發被鍍上了淡淡的金色,而他往日太過淩厲的側顏,此時也因為那落日餘暉變得柔和。

阿蘿收回目光,嗅著這書房內似有若無的墨香,心裏卻是浮現出八個字:歲月靜好,一世無憂。

她會永遠陪著他這麼過下去,過著這麼恬淡悠靜的日子,直到他們須發皆白吧?

“怎麼不寫了?”阿蘿正想著,一個聲音打破了她的遐思。

抬頭看過去,卻見蕭敬遠微挑眉,正側首望過來,那樣子,顯然是對她的偷懶有些不滿。

她……真得不想寫了啊!

看著眼前這男人,她心中一動,磨蹭著起身,之後便拉開他的胳膊,一屁股坐到她大腿上。

“七叔,好七叔……”阿蘿聲音甜膩,堪比蜜糖,綿綿軟軟,甚至還拉著絲。

“怎麼了?”蕭敬遠拉開她膩歪的手,剛硬的眉眼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絲毫不為所動。

阿蘿心中暗歎,想著這男人怎麼忽然如此不解風情?看來她必須再接再厲了。

她幹脆跨坐在那裏,用胳膊環住他的脖子,然後努力仰起臉來,用自己的唇去夠他的唇。

“七叔,我想你了……”她低聲喃道。

男人望著懷裏嬌豔嫵媚的妻子,聲音仿佛風吹過砂礫,粗啞低沉,不過麵上依然平靜無波:“嗯,然後呢?”

她無奈,恨鐵不成鋼!

少不得,撲過去,用唇輕輕咬上他的,嘴裏呢喃道:“你覺得看書好,還是看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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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天色已暗,窗外枝葉在月下輕輕搖曳,在窗欞上落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屋內還沒掌燈,卻已經是一室生香。

胸膛上尤自掛著汗珠的蕭敬遠,抱住自己那猶如麵條一般骨酥形軟的妻子,低聲回答了一個時辰前她問出的問題:

“其實比起看,我更喜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