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阿蘿。
此時的阿蘿,濕潤的眼眸圓睜,嬌嫩猶如花瓣的嘴唇哆嗦著,就連兩隻手都在顫,怎麼止都止不住。
兩個男人頓時呆在那裏。
任憑他們兩個都是足智多謀之輩,此時卻也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阿蘿望著眼前這兩個至親至愛的男人,一個是自己相許一生的夫君,自己對他是那般依賴信任,另一個是自己血脈至親的哥哥,是上輩子死前都在牽掛的親哥哥,是這輩子煞費苦心也要治好他眼睛的親哥哥!
可是這兩個男人,一個私底下找人假扮自己施展陰謀詭計,甚至還早已經劫持了柯神醫治好了眼睛卻把自己蒙在鼓裏,另一個則是明明看穿一切,卻自以為是為自己好,不敢告訴自己實情!
“好,好……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們,全都是為了我好,一個拚命地害我的夫君,一個把這些事瞞得滴水不漏!”
阿蘿終於忍不住,眼淚劈裏啪啦往下落,顫聲這麼問道。
“阿蘿!”
“阿蘿!”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發出。
葉青川無措地伸出手,想要安慰阿蘿,可是卻又停在半空:“阿蘿,別哭,哥哥並不是故意瞞你,正想著今日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話說到一半,終究沒說下——實在太假,連他自己都不信。
而蕭敬遠則是一個箭步上前,將阿蘿抱在了懷裏。
“阿蘿,前幾日我原本要告訴你,隻是到底沒證據,他是你骨肉至親,我若空口說話,他自然是不信。”
“是,你若說了,我不信,所以今日真好,你可算是把活脫脫的證據擺我麵前了!”
阿蘿跺著腳,恨得兩隻拳頭拚命地捶打他的胸膛。
虧得前幾日,她還安慰他,說什麼“就算是自家人,又如何?他既能幹出這等事,便早就不顧骨肉親情了,你又何必為此難過?”
如今想想,她真是傻,這話應該是蕭敬遠對自己說啊!
“阿蘿,蕭敬遠若是欺負了你,你告訴我,我替你——”
旁邊的葉青川見自己妹妹在蕭敬遠懷裏又是癡癡啜泣,又是撒嬌耍狠的,自是看不過,微微抿唇,上前說話。
誰知道他話還沒說呢,阿蘿從蕭敬遠懷裏抬起不滿淚痕的俏臉,幽怨憤恨地望著自己,卻是泣聲道:
“哥哥,你也不必說他,你又是怎麼待我的,可敢和我一五一十說個清楚!”
“這……”葉青川看妹妹哭得梨花帶雨,眸中有顯而易見的心痛和掙紮,他猶豫了下,卻是道:“阿蘿,許多事,我瞞著你,也是為了你好,哥哥並不會害你。如今既然瞞不住,你隨我來,我和你說個明白。”
說著間,他伸出手,就要牽住阿蘿的手離開。
可是蕭敬遠哪裏能讓他就這麼帶走阿蘿呢。
自從蕭敬遠查出柯神醫一事,對葉青川便是提防有加,如今嬌妻哭得這般委屈,他自是心痛不已,恨不得將她攬在懷中好生安慰,他怎麼可能讓葉青川帶走阿蘿呢?
“阿蘿,他若要說,就在這裏說吧。他特意避開我,怕是心虛,未必肯對你說實話。”
“蕭敬遠,你為何在這裏挑撥我們兄妹感情?我既要對她說,那自然是一五一十,斷然不會有假?”葉青川傲然冷斥。
“葉青川,你對阿蘿說過真話嗎?”蕭敬遠挑眉反問?
“你們不要吵了!”聽著這兩個男人再次針鋒相對,阿蘿幾乎崩潰,伏在蕭敬遠肩頭低聲哭道:“是我太傻,從來沒懷疑過什麼,這才讓你們把我哄得團團轉!如今你們誰也不許吵,我也不會去任何地方,你們就在這裏,給我說清楚!”
蕭敬遠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子更是氣得仿若風中樹葉般瑟瑟發抖打著擺子,忙放柔了聲音哄道:“阿蘿,好好好,不吵了,我再不和他爭執什麼,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說著間,他伸手幫著阿蘿又是輕拍後背,又是順氣,如此半響,阿蘿這才漸漸止住了顫。
輕歎口氣,他抬眸冷冷地掃過旁邊的葉青川:“事到如今,你還要對阿蘿瞞著什麼嗎?”
葉青川深知自己妹妹素來身子嬌弱,自然受不得這種氣,也是怕她有個好歹,現在眼睜睜地看著蕭敬遠抱著妹妹這般那般地哄,溫言軟語的好不親熱,偏偏自己妹妹分明是吃這一套的,被哄得乖巧服帖地摟著那蕭敬遠的脖子。
沉默了好半響,他深吸口氣:“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