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間,她掙脫了蕭敬遠的懷抱,撲過去抱住了哥哥。
“是我不好,真得是我不好……”
她既知上輩子諸多事,為什麼不主動和哥哥坦誠,倒是要哥哥這般辛苦摸索!
而葉青川見妹妹撲到自己懷裏,順勢抱住了妹妹:“阿蘿,你剛才要我解釋,我還沒說完,其實我自幼體弱,後來便想著強身健體,自己偷偷地拜了師父學習武藝,那一日在屋外的便是我。至於那假扮你的人……也是我。”
他抬眼掃了下旁邊的蕭敬遠,抱緊了懷裏的阿蘿:“我請柯神醫給我稍做修整,假扮了你。”
這個消息若是之前的阿蘿聽來,自然會震驚不已,不過此時抱著複明的哥哥,感慨著上輩子諸般遭遇,她覺得隻要自己一家人平安就好。
至於哥哥做出什麼事,仿佛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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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歇過後,阿蘿情緒也逐漸平穩,蕭敬遠便陪著她在院中看之前那片小蒼蘭,夫妻二人正說著話,便見馮姨媽帶著啟月過來。
她想起之前馮啟月曾誤以為蕭敬遠年紀大長得不好,當下又覺好笑,又覺無奈,便特意帶了蕭敬遠拜見了姨媽。
馮姨媽見蕭敬遠二十多歲,豐神俊朗,儀表堂堂,想著果然是朝廷棟梁之才,便是隨意往這裏一站,都自有一股氣勢,不免暗暗吃驚,想著阿蘿能嫁這般男子,實在是得了大便宜!
況且聽自己妹妹寧氏提起,蕭家所送禮單之豐厚,為平生僅見。
而旁邊的馮啟月自然也聽姨媽說起這個,心中本不以為然,如今打眼看過去,卻見那男子一身藍袍包裹住昂藏之軀,劍眉星眸豐神俊朗,神態間隱隱貴氣不可小覷,當下也是微微吃驚。
吃驚之後,又覺泛酸,想著阿蘿那是個傻笨的,怎麼得了這麼個好女婿。
如此越想越難受,竟不自覺多看了蕭敬遠好幾眼。
阿蘿自然看出馮啟月那點意思,暗暗覺得好笑,待到送走了馮姨媽和馮啟月,兩個人走至無人處,她咬著耳朵,軟綿綿地對他撒嬌:“原先倒是不知,你竟然是個招蜂引蝶的,看看,我那表姐,眼睛都要黏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許胡來!”
蕭敬遠不曾想她竟然連這種醋都吃,也是好笑。
要知道那位表姐模樣長成如何,他都沒細看,更不要說注意到人家看他了。
不過他神色微動,卻是故意道:“這個我自然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還有條件啊,什麼條件?”
蕭敬遠想起之前那葉青川一事,微微眯眸,輕聲道:“以後,不許任何男人抱你。”
“嗯?”
“即使是你血脈至親的哥哥,我也不許,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那葉青川實在是狡猾,竟然利用阿蘿對他的兄妹之情,刻意挑撥阿蘿情緒,引得她歉疚,就此蒙混過關。
剛才他對阿蘿解釋的那些言辭,絕大多數為真,可是他卻知道,葉青川一定隱瞞了最重要的一點。
一個長在宅門的病弱少年,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出這般大事來。
其中必有蹊蹺。
不過阿蘿此時沉浸在哥哥眼睛恢複的喜悅中,怕是一時不會察覺。阿蘿不知,他也就不提了。如此即將傍晚時分,蕭敬遠帶著阿蘿離開,走出大門時,葉長勳攜寧氏葉青川葉青越等一起送客。待到踏出門檻後,葉長勳道:“阿蘿,如今你已嫁人,可要收收往日驕縱的性子,不可再像在家時那般任性。”
阿蘿忙道:“爹說得是,女兒以後一定謹遵爹的教誨。”
葉長勳囑咐完女兒,又看向蕭敬遠。
高大的紅色鐵門外,冬意蕭瑟,兩個昔日稱兄道弟的好友,一上一下站立在台階前。
這一刻,葉長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曾經蕭家為蕭家子侄向自家提親,求娶阿蘿。
那個時候,葉長勳自然是不答應的,他不想讓女兒嫁到蕭家去。而當時的蕭敬遠請他品茶,品茶就是品茶,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臨了,他回到家,頗有些得意,對寧氏說的是,蕭敬遠終究沒好意思為侄子開這個口。
當時的他怎麼能想到,蕭敬遠根本不是要為侄子開口,而是想為他自己開口。
蕭敬遠不開口,不是因為他不願張這個嘴,而是他不好明目張膽地去和侄子搶女人罷了!
時過境遷,葉長勳想著這事,再望著眼前這個做了自己女婿的“好兄弟”,心中滋味,也就隻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蕭大人,阿蘿素來不懂事,還望平日多加包涵。”
葉長勳終於開口,語氣雖不冷不熱,甚至有些過於客氣,可至少是承認了這個女婿。
蕭敬遠聽此,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恭敬地行禮,誠懇地道:“嶽父大人放心就是,今生今世,我蕭敬遠絕不不負葉青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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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過後,蕭敬遠見阿蘿對葉青川之事依然有些疑惑,每每無人時,凝神細想,便知她還過不去這個坎。當時她被葉青川一番兄妹之情打動,自是不曾細究,可是過後細細一想,葉青川之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心中明知葉青川必還有個秘密不願對阿蘿提及,不過也不曾說破。這一日,因看天色不錯,左右也沒什麼要緊事,他便帶著阿蘿過去別院,那裏有口泉眼,可以泡溫泉解乏,其實也是想著和她多獨處片刻。
自從她嫁過來,家裏大小侄媳婦侄女的,竟是絡繹不絕,今日這個明日那個的,一口一個嬸嬸叫得親熱,她也很快和這些侄媳婦侄女打成一片,倒是少了和他獨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