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她在自己懷裏依賴滿足的樣子,隻希望這樣下去一輩子。
“你現在年紀還小,若是早早孕育,隻怕對你身子不好。”
阿蘿如今才十五歲,若是現在孕育血脈,是早了些,最晚也要等到十七八歲,那個時候方才放心。
“可是——”阿蘿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等話來,心窩裏暖烘烘的,那暖烘烘順著血液往外流淌,滋潤得全身都舒暢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道:“等我十八歲了,你就三十歲,而立之年了,這樣會不會太晚了?你難道不著急要個血脈嗎?畢竟你這個年紀,尋常人早就著急了!”
蕭敬遠再次低首,瞥了眼懷裏的小女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小小的,精致秀氣,他輕捏在手裏,便覺自己仿佛捏著稀世骨瓷。
“傻瓜,我有個你,已經夠我操心的了,這輩子恨不得把你當個小孩兒般寵著護著,哪裏還顧得上再去照料另一個小孩兒。”
血脈這種事,不是不要,而是不著急,他和阿蘿有一輩子慢慢來。
至於現在,這幾年,他隻想和自己的小妻子溫存地過幾年自在日子。
任憑哪個女人聽到這番話,怕都是暖融融的舒坦吧,燕京城裏誰家女兒嫁了後,能得夫君如此寵愛?阿蘿上輩子不知道,這輩子也不知道。
這番話,她知道天底下除了自己,也沒其他女人能聽到。
她仰起臉,傻傻地望著自己的夫君,凝視著那張剛硬的臉,一時竟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這個人自己認識了好多年好多年,上輩子就認識了。
從夫君的叔叔,到自己的夫君,她跨過了一條怎麼樣的河,又是走了一條怎麼樣的路。
陌生是因為她從來不知,他竟是這般男子,猶如大海一般包容著自己的任性,縱容著自己的不懂事和稚嫩。
他幾乎是在用一輩子的耐心等著自己長大,等著自己可以為人-妻。
“七叔……”阿蘿癡癡地望著眼前男子,忍不住問道:“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扔下我不管?”
如果說之前,她心中有疑惑,那麼現在,她是再沒懷疑。
哪怕當年自己還小,哪怕當時的蕭敬遠不可能對那麼小的自己動情,他也決不會丟下自己的,一定是有什麼其他緣由,讓他不得不離開。
蕭敬遠從後麵攬住她,將自己的下巴抵在那馨香如花柔軟若絲的秀發上。
“當時你年紀那麼小,我便是心中已對你生憐,想著在你身邊照料你,可若是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
知道的,自是明白他憐惜這個小姑娘,願代父職照料她,不知道的,隻怕是以為他覬覦幼女。
阿蘿低頭想想,覺得好像也是這個理兒。
“隻怕別人會笑我,說我養小媳婦兒。”
這麼說著,他的唇輕輕印在了他家小媳婦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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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蘿不知道蕭敬遠怎麼和老祖宗那邊說的,反正自那日後,老祖宗再沒在她跟前提起過抱大胖小子的事。老祖宗不提了,其他妯娌媳婦的也就不再提了,阿蘿就此鬆了口氣。
閑來無事,因這個時候剛過了年,阿蘿每每隨著其他媳婦去老祖宗跟前陪著說話走動,這自然難免遇到柯容。柯容是嫁了的,可是全家裏的人都知道她還沒和蕭永瀚圓房,蕭永瀚就出了事。
大家看到她,難免有些同情。
她也不大言語,隻在老祖宗跟前見了禮,之後便匆匆回去照料蕭永瀚了。
老祖宗知道這個孫子的情景,倒是也不急,隻對人說“這是舊病複發了,慢慢就能緩過來了”。
阿蘿有時候看著柯容蕭瑟單薄的背影,心裏便有些歉疚,她想著若不是那日自己在蕭永瀚旁邊提了柯容的名字,或許蕭永瀚還在徘徊掙紮,斷斷不會求娶柯容。
他若不求娶柯容,柯容固然嫁不了這麼好,但至少不會受這種罪。
不過她也不過是想想罷了。
她上輩子受過罪,這輩子就格外自私,隻盼著自己家人,自己朋友,還有自己,都過得好好的,至於那些和自己不相幹的人,她並沒有太多精力去關心她們,如今也隻能讓自己不去想那柯容。
而就在阿蘿想明白這個,總算自我安慰地鬆了口氣的時候,她聽到一個消息。
蕭永瀚醒來了。
不但醒了,還瘋了。
瘋了的蕭永瀚,大聲叫著一個名字。
“阿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