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橫在李小海跟周興的掩飾下悄悄地溜回了執劍門內,這半月,師兄弟倆人借故段橫閉關打坐掩人耳目,本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但到底沒逃過恩師的法眼。
剛回房屁股都還沒坐熱,段橫就被師尊一道命令叫去了執劍門主峰。
忐忑不安地跪在恩師麵前,執劍七星之一的天樞真人撫著段橫的腦袋,沉思片刻,忽然擰眉道:“這半月來你可是有過什麼奇遇?”
段橫不敢將挑釁大妖反受傷的事情說出來,卻又忌憚恩師威儀,思前想後隻好從實招來:“徒兒一時急於求成,犯了大錯,還請師父懲罰。”
“我說的不是這個。”天樞真人越瞧越覺著奇怪,道,“你近來可是誤食了什麼靈草靈丹,怎地修為增進了這許多?可偏偏經脈內又了無痕跡,也不知是什麼靈丹妙藥如此潤物細無聲。”
段橫迷茫地眨了眨眼,搖搖頭:“徒兒一直在一家客棧中養傷,不知道師父說的是什麼。”
再思量一二,天樞捋著長須說:“罷了,也是你的機緣,兩派大比在即,你回去好生修煉。”
見恩師沒有責罰自己,段橫歡喜得很,忙匆匆叩謝了真人,跑回屋去,打開白度留給他的食盒,登時一股香味撲麵而來,一疊7塊的稻香餅裹著芝麻與瓜子仁,烘焙得酥脆金黃,舔了舔嘴唇,段橫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一塊小小的稻香餅重重地咬了一口。
“香!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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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白度的這一年,生意比以前好做了很多,廚子一換東西好吃了,來客棧的客人也就隨之多了起來,可惜的是本身基礎就不太好,再怎麼多也還是那麼三兩個人。
廚房裏的食材用光了,白度就被白眉小老頭趕了出來,心不甘情不願地上街買菜,白度隨心閑逛著。
大白天的街市上並不熱鬧,往來的商販也在太陽的灼烤下有氣無力地拿蒲扇煽動著商品上的暑氣,瞧見白度的時候也掀一掀眼皮,半死不活地吆喝一句。
這樣熱的天氣誰都不願意幹活,滿身的力氣早就把凶悍的太陽給抽幹了。
白度挑了幾家菜攤,盡量保質保量地完成白眉給定下的指標,大包小包地拎了滿手,路過芙蕖樓的時候,卻發現裏麵一片熱鬧。
門口立了個金字招牌,上麵用黑字寫著“應征”兩個大字。
全靠白眉疏於教導,隻丟書給白度看,白度這一年基本把這個世界的文字給看全了,上麵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個也沒難倒白度,白度看完後眼睛一亮,登時兩眼發光,這應征告示簡直就是給他貼的啊!
芙蕖樓內正應招一道能讓老太太開胃的菜。
這個老太太不是別人,正是芙蕖樓主人的親娘。
告示上寫得清清楚楚,老太太年歲高了,吃什麼都覺著沒勁,看什麼都反胃,點心都用不下,每天就靠著那麼一點茶水吊著命,芙蕖樓裏有那麼多工於廚藝的大手卻沒一個能做出讓老太太點頭吃一口的菜色。
白度瞟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陽,大體把老太太的情況給琢磨出來了。
天太熱,沒胃口,很多人都這樣,老人家身子虛底子弱,自然反應得更厲害一點,可他清楚這是個修真世界,很多事情都無法拿常識來衡量,決定先去看看再說。
芙蕖樓他熟悉得很,這幾年跟端木先生仍有往來,逢年過節還會去送點小禮物問候問候,白度把他當領導跟長輩一樣伺候尊重著,現在他把聲望刷上去,以後做什麼都好辦。
找店小二問了具體情況,那人一臉瞟了瞟白度年輕的臉龐,說:“你這麼年輕,能有什做菜的經驗?”
白度平時挺吊兒郎當的,不做表情的時候眼角略微有點下垂,但一笑起來卻又帶著股灑脫狂狷的味道,這時候他就笑了,跟那小二涎皮笑臉地道:“小二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出身比較慘,所以七八歲的時候就跟著師父學做菜,到現在也有個十五六年了,不比那些上了年紀的大廚差到哪兒去。”
小二哥瞧他的樣子擰著眉頭琢磨著,本來不想隨隨便便就放人進去打攪了老太太的清淨,但又聽白度說:“試試總歸是個機會,沒準就成了呢?”
這句話打動了小二哥,他點點頭把白度領到管事麵前,管事也嫌白度年輕,長相太過輕佻,本想找個借口把白度打發走的,結果正趕上上頭問他要人,一時匆忙就沒顧得上白度,讓白度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