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聽我說完,立即跪倒在地,略顯尷尬的他一邊不住地叩頭,一邊說道:“臣隻是希望皇後能夠平安渡過這次危機,絕沒有額外的意思,希望皇後能夠理解臣的一片苦心。”
坦白講,許敬宗對我還是十分忠心的,或許我對他的提拔讓他對我始終感恩戴德,這次他冒死為我帶來絕密消息,我已經是相當感激,所以對他的想法我能理解,至少許敬宗不像李義府那樣為我惹了大麻煩,甚至這件事情就是因那個“人貓”而起,沒有他惹是生非,也就不會嚴重擾亂我的心性,進而犯下致命的失誤。
對於忠誠於我的人,我必須讓他們感覺到他們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忠於我的人,我必須要使出渾身解數化解這次危機,我堅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時不我待,必須立刻去見阿奴。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當我見到阿奴時,他正在看一封詔書,我當然知道那上邊寫的什麼內容。
“聽說皇上剛剛起草了一份關於臣妾的詔書?”在行禮過後,我便迫不及待地看開門見山說道。
“沒有啊!皇後是聽誰說的啊?”阿奴極力掩飾道。
從阿奴極力掩飾的神態來看,我意識到阿奴似乎還沒有最終下定決心,在這一刻他或許還會在乎我的感受,這種掩飾的態度不能說是一種欺騙,準確地說是一種最終決定前的猶疑與彷徨。
我知道,對於已經經曆了和長孫無忌鬥爭之後的皇上,采取緊逼策略肯定會起到相反作用,於是在經過一瞬間的思考後,我還是決定采用以情感人的方式去打動他。
定下策略之後,我立即再次跪倒在地,流著眼淚說道:“陛下,臣妾知道您是受了某些人的蠱惑,認為臣妾是國家的不祥之兆,想廢去臣妾的皇後之位。”
說完,我失聲痛哭起來。有人說女人打動男人的最好武器就是眼淚,先前已經表演過很多哭泣場麵的我,這次依然堅信能夠打動阿奴。
事實證明,阿奴聽到我的哭聲,立即有些坐不住了,那種仿佛被我瞬間揭露的尷尬表情立即寫在臉上。為了穩定我的情緒,他急忙走過來將我攙扶起來,然後略帶哄小孩子的口氣說道:“哎呀!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呢?皇後一定是想錯了吧!”
這就是阿奴的聰明之處,他並沒有因為立即動怒反問我是誰泄的密,反而態度和藹地安慰我,這樣反而會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誤解他了。
然而我並沒有被阿奴的話所迷惑,我知道哭隻是一種打動情感的手段,我必須要讓他知道,我對於他來講是不可或缺的。
“陛下想一想,自從臣妾重新回到宮中以來,一直精心服侍陛下,尤其在長孫舅舅之亂後,臣妾不僅全力做好後宮之事,還在陛下龍體欠安的時候,協助您處理朝政,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這一切您都看到了呀。”
我的話既有溫情脈脈的打動,也有委婉的質詢!
我說完後,阿奴沉默了!
阿奴轉而低頭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從他的眼神中我可以讀出“愧疚”兩個字,我知道阿奴已經產生了動搖,但他的這種感覺如果不加以強化,很快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於是我立即說出了對於穩固自己地位最關鍵的一句話,也可能是一句將上官儀置於死地的話:
“陛下聖明,這一切不是您的錯,而是陛下身邊有小人,他其實已經越過了做臣子的界限,過分插手皇家的私事,破壞臣妾和陛下多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