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慶生!雖然哈利看起來隻有七、八歲,但實際上哈利已經快要十一歲了,而作為一起出生的雙胞胎妹妹莉莉,她也要十一歲了。
這真是個奇妙的年紀,阿步有種一切都要開始了的奇妙預感。這真是又激動人心又讓人心驚肉跳的預感!
這次哈利的禁閉,持續了很長時間,和之前的很多次禁閉一樣,沒什麼特別,無非就是哈利身上又出現了某些讓德思禮一家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他們用來壓製這些事件的方法,就是烏龜一樣將哈利關起來,眼不見心不煩。
而至於是哪種程度的匪夷所思,連哈利也說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德思禮一家會反應如此激烈,似乎他們真的在相信著,哈利身上會發生奇怪的事情。為什會會有這樣的事情,阿步摸著自己的下巴,偷偷琢磨著。莫非這也是和他們那對奇怪的父母有關係?
這似乎成為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但凡有阿步暫時想不通透的事情,她就會歸結到那對可憐的父母身上。她認為排除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來的那個即便再不可能也離真相不遠了。原來她還有福爾摩斯的潛質,她忍不住調侃起自己來。大概這就是逐漸融入到這個世界的感覺,阿步通過黑暗側頭看著哈利隱約的輪廓。她在灌籃世界裏尋求不到的真實感,在這裏卻輕而易舉的握在了手中。
這並不是說在阿步心裏哈利比流川楓更加重要,相反,阿步如今仍然固執的認為自己就是阿步,完全是因為她的心中仍然無法忘記流川楓。那是她從小縱容到大的男孩子,她其實也是深愛著他的啊。
偷偷抹掉眼角因為想念流川楓而流出的淚水,她隻能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堅強。世間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愛情亦是如此,並非彼此深愛就能相守,而相守一生的人也不見得彼此深愛。那個同你走到最後的人,不見得是你最愛的,也不見得是最愛你的,可能僅僅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出現了的那個恰恰合適的人而已。
也許阿步和流川楓就是如此,或者她從一開始就在潛意識裏感受到了離別,所以她才會如此戰戰兢兢,才會如此試探著自己失去他之後的底線。而今,真正麵臨了離別,她才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感受到了比預期更加痛徹心扉的絕望。如果有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還是希望能夠再見流川楓一麵的。如果有可能……
在臨近兩人生日的時候,德思禮一家終於將他們放了出來。濕熱的空氣,讓阿步十分確定,此時已經到了夏天。也是,聽哈利說,他們兩人的生日是7月的最後一天。正是盛夏時節,燥熱的天氣,讓人不由得更加煩躁,而德思禮一家更是如此。
之前,他們麵對的是一個小怪物,而現在他們每天居然要麵對兩個小怪物。那個女怪物不是一向喜歡躲在壁櫥裏不肯出來嗎?怎麼現在反而有膽子出來了,哼!相比於哈利,佩妮姨媽似乎更加討厭莉莉,也就是阿步,她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嫉恨和仇視。
不過,這也隻是讓阿步頓了下腳步而已,很快就想到了和事實差不多的可能性。這個佩妮姨媽恨她的媽媽,而她似乎長得和她的媽媽一模一樣,或者隻有頭發的顏色不同?
得到這樣的結論,阿步勾了勾嘴唇,更加肆無忌憚。她不是孩子,不會介意別人的眼光,更加不會用別人的仇恨來懲罰自己。至於那個德思禮先生,他似乎更加仇視哈利,也許是覺得在脆弱的阿步和哈利之間,哈利稱為怪物的殺傷力會更大一點。
而德思禮家的小霸王——達力德斯禮,對阿步的態度就更加奇怪了,至少哈利這麼認為。但是,阿步卻看得明白,這個男孩子同大多數男孩子類似,比起成為一個倔強弟弟的哥哥更加渴望成為一個嬌軟妹妹的哥哥。所以,達力德斯禮的心思不過是既渴望親近這個妹妹又因為家人的態度不敢靠近。
不過阿步也不會刻意改變這樣的關係,畢竟她的哥哥隻有一個,那就是哈利。她不想因為不必要的因素將好好的兄妹關係整成愛恨情仇的狗血劇。而且哈利上次被關禁閉就是因為達力德斯禮,那天是他的生日,和許多獨生子家庭一樣,這個獨苗苗是被驕縱著長大的,任性自私又可惡。而達力德斯禮尤為甚之,他生日那天的樂趣,除去堆成小山的生日禮物之外,就是捉弄哈利。不過顯然那次被捉弄的是達力德斯禮,雖然代價是被關了很久的禁閉。
這天一大早,阿步從壁櫥裏鑽出來,就看到哈利手裏拿著一摞信件,而他低著頭邊走邊看的卻是那些信件中最另類的兩封。阿步奇怪的上前,哈利正要說什麼,就聽見達力德斯禮的聲音從廚房裏由遠及近的傳了出來,他似乎就要出來了。阿步甚至不及多想,就劈手奪過那兩封牛皮紙包紮的信封,順手扔進了屬於他們的壁櫥裏。
哈利張大嘴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妹妹行雲流水的動作,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阿步一個眼神製止了所有的疑問。自打妹妹上次發燒醒過來,就變得強勢又可靠,當然這說的並不是身架體型,而是精神上給人帶來的感覺。所以,他已經習慣聽從妹妹的所有決定。這並不讓他覺得丟臉,相反,他覺得這樣才更加有作為哥哥的氣度。
一如平常的吃完早飯,雖然還是很少的那份,雖然還是沒有好臉色,但是這次哈利卻沒有將心思放在生悶氣上。他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阿步藏起來的那兩封牛皮信勾走了。甚至於,佩妮姨媽安排的繁重工作,他也毫無怨言的默默幹完了。作為小孩子,哈利的耐心確實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