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齊又問道:“魏大人何以斷定七煞門就是漢王的人,為何不是除君的舊臣所為?聽聞當年除君在死侍的守護下,安然離開皇城,如今意圖卷土重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齊這個問題明顯帶有一些試探,荊一飛很警覺地看了白齊一眼,不知道這個平日裏有些猜不透的少年到底想知道什麼秘密,總覺得這個人今天見了魏東侯後,想問的問題特別多。
魏東侯道:“我也曾懷疑七煞門的人是除君手下,意圖通過這件事擾亂民心,為除君歸來助陣,但是我後來又想,這六脈的秘密都在除君的手裏,他們想要獲取六脈是輕而易舉的事,又何必多此一舉,到處燒殺搶掠,豈不是敗壞了自己以德治天下的名聲,還不如直接重振旗鼓歸來,皇上自然會進退兩難。所以,這些人必然不是除君的手下,而是另有其人!那你們再想想,當朝之內除了除君還會有誰這麼急著想要當皇帝?太子雖然孱弱,但畢竟也是太子,況且他身邊還有第一謀士姚廣孝在輔佐,隻要不出錯,帝位便是水到渠成之事,至於先前有人說是姚少師所為,這就更不可能了,姚少師近年來一直深居簡出,安心在慶壽寺禮佛誦經,誌早已不在天下之爭,而趙王朱高燧還未成氣候,剩下的自然隻有漢王朱高煦了!
“靖難之役中,漢王立下赫赫戰功,三軍將士歸心於他,就連皇上也有心傳位給他,奈何我大明曆來是立長為嫡,加之各文臣力諫,皇上才不得已立了長子為太子,不過漢王的擁躉者甚多,根本不肯就此罷休,我早就聽聞漢王近些年廣招奇人異士入府,座下謀士死侍甚多,出個江湖邪派七煞門也不足為奇,這七煞門四處製造混亂,看起來似乎是天章死侍卷土重來,但實際上,一方麵他們製造恐慌,散播太子孱弱不能鎮國的謠言,降低太子的威信。另一方麵,他們替漢王盜取風水大陣的法器,意圖扭轉法陣,重新以武德統領天下,就算這法陣徒有虛名,但皇上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前朝風水大陣為名,將皇位重新傳於漢王不也是順水推舟的事?如此種種,這些事情最終的得益者都是漢王,你說這七煞門的人不是出自漢王府,難不成還另有他人作梗不成?”
魏東侯的分析句句在理,叫秦明三人暗自佩服不已,隻是這魏東侯局勢看得如此清晰,卻不知道他自己的目的何在,他遲遲未肯動手,顯然是顧慮極多,若非七煞門的人將這把火燒到了金吾衛的頭上,恐怕他也不會去管這事。
如今朱棣要金吾衛三個月內破案,否則魏東侯便要提人頭來見,魏東侯再不想介入此事也不行了,他蹲下來摸了摸地上的青草,問道:“漢王勢力龐大,若要查處此案,必然要得罪他,甚至可能性命難保,你們幾個怕不怕?”
三個人愣了下,立即異口同聲道:“王侯將相,若犯朝綱便與匹夫同罪,若是怕了,便不當這金吾衛了!”
魏東侯哈哈笑道:“好一個與匹夫同罪!我等雖不能治他的罪,但卻可以還皇上一個真相,至於評判就由世人去斷定吧。現在,不如我們也順水推舟,來個將計就計!”
“魏大人的意思是?”
“他們既然這麼想要控製六脈風水大陣,那我們就依照他們的計劃來順藤摸瓜,我要你們三人趕在七煞門之前,暗中打探出六處穴眼所在之處,同時搶回六件法器,一方麵順著線索收集七煞門與漢王有關聯的證據。另一方麵,我也要看看這傳說的風水大陣到底是真是假,說不定通過這個風水陣我們還可以找到除君的下落。”
三個人心中已然明了,對抗七煞門,搶奪六件法器就是他們下一步的任務!
這個任務聽起來確實十分機密且重大,當今朝廷內能夠接觸到這個消息並且直接參與行動的人隻怕沒有幾個!隻不過……秦明眨了眨眼皮,掰掰手指頭問道:“這麼重要的事就靠我們三個人?這人數會不會太少了點,魏大人要不給我們撥點兵馬吧……”
一個百戶帶兩個新丁,挑戰七煞門甚至包括幕後勢力通天的藩王大臣,這實力確實太過懸殊,怎麼看都像是以卵擊石,沒有勝算。
魏東侯笑道:“自然不會隻有你們三個,此事關係重大,有人自會暗中相助你們。而且我已經把金吾令交給一飛了,關鍵時刻你們可以隨意調用金吾衛的任何兵馬,不過……”
“不過什麼?”
“你們三人除了一飛功夫還不錯,秦明和白齊的身手確實有些……不如,我把宋楓、陸七也給你們叫來吧。”
宋楓和陸七都是兵馬司的百戶,兩人一個用刀、一個用劍,在金吾衛內也算是數得著的高手,不過這二人似乎和荊一飛不是特別合路,尤其這個宋楓是典型的大男子風格,多次公然說荊一飛這樣的女子不該在金吾衛內當差,二人暗中已然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