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道:“劉大人,這並非違背你的職責,而是為了更好地護住法器,此乃從長計議!”
荊一飛也勸道:“劉大人,錦衣衛的人早已在四處布下眼線,你我四人在此密談時間過長,隻怕早晚要被錦衣衛察覺,所以還請劉大人盡快抉擇,以免夜長夢多。”
錦衣衛的厲害人人皆知,隻怕不需要一個時辰,這些身著錦衣的殺手就會把他劉府圍得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劉子風有文臣固有的氣節,但畢竟現在的時代早已不同往昔,若他還抱著必死的心來守護這個穴眼,到最後自己以身殉職倒沒什麼,最怕的是這穴眼和法器依舊保不住,那真就有愧朱允炆了,如今這七煞門的人很顯然隻是想要奪取六件法器,還沒膽子破壞六處穴位,所以自己若是能提前取走法器,找個穩妥的地方藏起來,再靜待時機等建文帝歸來自是最好的選擇!
劉子風終於下定決心:“好,我可以幫你們打開地泉穴的入口,不過這法器必須替我藏好,改日我若有需要,你們必須還我!”
秦明和荊一飛齊聲道:“此事不消說,請劉大人速速打開穴眼吧!”
劉子風嗯了一聲,示意其他人退到一旁,他自己站在化為廢墟的聚珍閣上,神色肅穆道:“這地泉穴就在這下麵,我上次給你們的鑰匙呢?”
荊一飛將鑰匙重新交給劉子風,他認真地看了看鑰匙,這鑰匙形如寶塔,乃是由黃金所雕琢,無論飛簷寶頂都精細無比,充分展現了精湛的皇家工藝技術。很多年前,這把鑰匙於劉子風而言代表的是建文帝對他的一種信任,也是他身為臣子至高無上的榮譽和責任。多年來,他盡心盡責,忍辱負重,即便是南京城被朱棣攻破,建文帝下落不明,方孝孺、黃子澄、胡迪等人在聚寶門外被一一誅殺,他都不動聲色,也未曾留下一滴眼淚,非他看淡一切,隻是有特殊任務在身,隱忍不發罷了。他很清楚,他的人生隻有這麼一項使命,就是守護這裏的穴眼和法器,靜靜等待他的君王再次回歸,他堅信蒼天有眼,天地自有公道在人心,朱允炆德才兼備,他才是朱元璋親自傳位的正宗天子,他朱棣不過是不忠不義的奪權造反者,終究是大逆不道不得人心的,隻要有一天建文帝再度回歸金陵,這天下便終究會回到他們的手裏,他們終將開創一個太平盛世!
所以,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朱允炆,為了更好地迎接他的回歸!
劉子風神情激昂,他帶著一種強烈的使命感將鑰匙高舉起來,這一個動作本是平平無奇,但在他肅穆的神情下,竟然也生出了一種莊重的儀式感。鑰匙的塔尖正對著太陽,秋日的陽光照在金色的塔簷上,突然折射出一條條絲線般的光芒,光芒變換轉動,像無數利劍刺入了大地,更添神秘和奇異。
秦明和荊一飛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動靜就會打散這些若有若無的光線,破壞了劉子風的儀式。廢墟中央劉子風開始緩緩轉動鑰匙,光影變化,時而擴散,時而收縮,像牢籠、像網線,越發綺麗夢幻。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來,手中所有的光線也都定了下來,一條一條穿透廢墟仿佛要直達地心。秦明看得清清楚楚,現在一共是二十八條金色的光線,有密有疏,仿佛某種特定的密碼。
劉子風道:“我的聚珍閣內置天井,天井正下方便是地泉穴的入口,六大穴眼的入口都有不同的鎖來解開,隻有守護的天章死侍才知道如何解開,我這是二十八星宿光影鎖,晝借日光,夜借月光,以光芒為鑰匙,穿透這二十八個特定的地點,融化其中特殊材質的封蠟,才能打開大門!”
原本劉子風的二十八星宿鎖由於建築的特殊構造,隻有在午時和子時兩個時間段能夠借用到獨特的日月光芒強度開啟,現在閣樓倒塌,光芒雖然更容易借用,但光線渙散,想要調試到理想的角度,其實手法上是更難了。
光線絲絲縷縷射來,終於定準了二十八處封蠟口,這蠟和鎖采用了特殊的技術,隻有被強光照射才能消融,而二十八處鎖眼隻有同一時間消融解開這閉合的機關才能開啟。
果然,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從地下傳來,聲音空空作響,帶著亙古的回音,仿佛是深埋地心的遠古機關被緩緩啟動了。地麵的廢墟開始緩緩降落,一麵石刻的厚重八卦終於被打開了。
劉子風道:“這便是地泉穴的入口。”
神秘的地穴入口再度出現,這塵封多年的秘密終於要被人再一次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