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推,房門大開,秦明大喜道:“哈哈,看來徒有其表,嚇唬嚇唬人而已!”
三人推門入內,荊一飛點亮了火折子,室內的布置終於展露在眼前。入門便是廳堂所在位置,內裏頗為寬敞,正中央擺放著一尊巨大的赤銅鼎,鼎上刻滿了銘文和獸形,牆上則懸掛了九張丈餘高的古畫,這些畫卷的年代都有些久遠了,上描的畫色都有些褪色暗淡,整幅畫灰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層細灰,但借著火光依稀可見各色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有狗頭人身的魔將,有長滿觸手的海中怪物,有身披僧人皮囊的暗影,有狀如僵屍的惡鬼,也有九條尾巴的魅惑狐妖,每一張都極盡血腥怪異。這些古畫看紙張泛黃和顏料失色程度,至少已經存放了數百年了,隻是畫風如此詭異駭人,卻不知道掛在這裏是做什麼用的。
秦明搖頭嘖嘖道:“邪教!這六公子果然是個邪教!”
他開始指指點點道:“你看,狗頭軍師,魷魚精,狐狸精,還有這個最不可思議,曬脫皮的禿驢!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荊一飛盯了秦明一眼:“你能不能安靜會,還有,不要亂碰這些畫!”
三人中隻有白齊一見這些古畫來了興趣,他細細觀摩,而後自顧自沉吟道:“這些畫像確實很古怪,因為它們都不是漢人的畫師所畫,這是東瀛的畫風,這可真是有趣。”
白齊還欲認真研究古畫,一旁的秦明已經棄了古畫緩緩靠近那銅鼎,他伏在鼎邊朝裏看了眼,隻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這鼎裏果然趴著一隻碗口大小的烏龜,龜甲共有九片,色如鎏金,每一片龜甲上都有類似年輪一般的花紋,一圈一圈看起來就像一個個深不可測的旋渦,又像一口口裝滿水的金鼎。身披金甲,背負九鼎,這樣奇異的烏龜可不正是他們要找的九甲靈龜嗎?
秦明指了指金龜笑嘻嘻道:“白齊,別看畫了,重要的東西在這裏!這鳥烏龜還在睡大覺,要不要現在取了?”
白齊兀自在目不轉睛地看著畫,搖了搖頭道:“不對!我總感覺得有些不對勁!”
秦明回過頭道:“還有什麼不對勁?難不成又是個陷阱?我看趕緊取了烏龜早點走得好,這地方陰氣森森的我一刻都不想多待了。”他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影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這人身子又矮又壯,正是原本守在院前外的阿福。
秦明喝問道:“阿福,叫你守門你跑進來幹什麼?”
阿福嘿嘿一笑,衝到水缸邊,叫道:“你們每次……都讓我守門,不讓我……我進來玩,可不是……急死我了!抓龜這麼好玩的事,讓我來吧!”
秦明正欲阻止,但不想這阿福速度很快,整個半身一下子就探進水缸中,兩隻短粗的手快速一抱,就想要把金龜抓出來,卻不想這一抱之下,金龜竟然一動不動,阿福有些生氣,猛地再一用力一扯,金龜依舊不動。他咦了一聲,奇怪道:“這龜難……難道還生根了不成?看老子不把你掰起來!”
荊一飛大覺事情不妙,立即阻止道:“阿福快放手,這不是靈龜,這恐怕是機關!”
果然,水缸中一陣水波湧動,金龜緩緩沉了下去,房間內氣溫陡降,更有陰風乍起,吹得九幅畫卷開始劇烈地掀動起來,隨著這畫卷的抖動,畫中原本斑駁的人像不知何時開始變得越發鮮豔而清晰,一個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要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秦明氣得罵道:“臭阿福!你個喪門星,誰叫你亂動了,果然中了機關,還不趕快撤!”
四人還未拔足,就見屋內光影大變,一道道黑影從古畫中蔓延出來,原本的大門和牆壁早已消失不見,四周隻有無盡深邃的黑暗和九張越發清晰的古畫。
秦明氣道:“死阿福!你……你……你這下把大夥害慘了!”
阿福嚇得縮成一團,哭喪著臉道:“我看你們一直猶豫,我……就想著……想著快點幫你們……我哪知道還有這麼多機關。”
荊一飛疑惑道:“這恐怕又是魘術,不過房間內外都沒有六合香味,為什麼我們還能中了魘術?”
六公子的魘術都是以六合香毒為基礎,而後通過秘術引導,讓人的神智進入一個特定的空間,叫人受困其中無處可逃,可今夜眾人自始至終並未聞到任何香味,也沒有六公子在場引導,如何還能中了魘術?難道這六公子今夜沒去靈穀寺,而是還在這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