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一旁的天策衛李百戶急忙解圍道:“養虎場內虎豹數量本就有些多了,殺了幾隻好!眼下馬上入冬,屬下正好做些虎骨酒給宮裏送去,這是好事一件!好事一件!”
朱瞻基笑道:“李百戶有這等心意最好,皇爺爺這幾日膝蓋微覺有恙,正好弄些最好的虎骨用烈酒泡著,改日便給宮裏送去,不可耽擱了!”
李百戶急忙答了個是。
朱瞻基又道:“若是沒有其他事,小侄便不打擾皇叔狩獵,小侄這便告辭了,至於錦衣衛嘛,這便與小侄無關,如何處置還請皇叔定奪!”
說罷,他轉身上馬,朝秦明等人道:“你們三個,不過是來撿個玉佩都要鬧出這麼大事,雖有功勞但活罪也是難免,還不快快上馬,我回去功過一並論處,省得有人說我朱瞻基公私不分,管教不嚴!”
三個人急忙俯首答是,而後有人牽出三匹黑馬,秦明、白齊和荊一飛飛身上馬,朱瞻基叫了聲:回宮!所有人都策馬而去,隻留下朱高煦在原處怒火中燒。
錦衣衛的人不知道現在該走還是留,一個個沒了主意,就賊頭鼠目地看著朱高煦。
朱高煦冷冰冰道:“紀大人一向精明,可是現在看來,他好像還未看清眼下的局勢!”他隨手一揚,一把匕首飛了出來,這匕首噗地擊中了一名錦衣衛的肩膀,深深紮入,這錦衣衛痛得悶哼了一聲,差點就跌倒在地。
朱高煦道:“麻煩把這匕首帶回去給紀指揮使好好看看!要他好好想想我剛才的話!可不要走錯了道!”
說罷,他拉動韁繩,自己策馬狂奔而去,其他的將士也紛紛收了兵器,踏踏而去,隻留下驚魂未定的錦衣衛和天策衛。
話說,朱瞻基帶著秦明等人出了養虎場,便一路往東北方位而去,
朱瞻基住在皇城東宮之中,按理說要回皇城,自然是往北繞過千禧寺,而後經聚寶門,直接進城才對,但不想這朱瞻基根本沒有想回皇城的意思,而是直接轉了個方向,往東去了。
這裏再往東,就是六相司了。
秦明心生疑問,試探道:“今日多謝聖孫相助,卻不知聖孫還要往何處去?”
朱瞻基頭也不回,隻是不客氣道:“怎麼我替你們解了圍,你們不答謝我就想走嗎?”
秦明道:“那倒不知聖孫想要我們做什麼?”
朱瞻基哼了一聲,道:“跟著便是了,問那麼多話做什麼?”
朱瞻基的態度又開始冷傲起來,三個人隻有暗暗皺了眉頭,心想這聖孫果然不會這麼好心,卻不知他這會又有什麼目的。隻是如今已經走了半路,也沒有理由半路逃脫,隻好一直跟著。
又走了一陣,朱瞻基見這三個人一路無聲,麵色凝重,忍不住又笑起來:“方才我臨時起意,要秦侍衛接話,不承想秦侍衛這一句金吾衛之職責,答得極好,孺子可教也!”雖然這朱瞻基比秦明三人都小,但是卻喜歡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說話,頗為圓潤的腦袋還讚許地點了點頭。
秦明嘿嘿兩聲,拍馬屁道:“那是自然,有聖孫指點,朽木亦可開花。”
朱瞻基哈哈笑道:“我可不愛聽人拍馬屁,不過你拍得倒也恰如其分。”他一高興起來,就又像個小兒一樣眉飛色舞,而後壓低聲音道:“其實呀,今天是有個人要見你們,我不過是奉命來接你們過去罷了!”
有人要見他們三個?還安排聖孫朱瞻基來引路,那這人得是多高貴的身份?難不成是他……白齊率先覺察出了什麼,隻覺得冷汗都要冒下來了。
馬隊終於到了六相司門口,朱瞻基也不下馬,隻是將馬側在一旁,指了指六相司,道:“那人就在裏麵,你們快進去吧,這老兒可不愛等人。”
三人下馬,見門外並未有什麼重兵把守,隻是站立了七名身著黑衣的古怪侍衛,這些侍衛一身布衣,肩膀上都繡著一輪小小的八卦,所以這些人準確地說不是侍衛,而是術士。為何皇家的人出動會有術士守衛?這就有些奇怪了!
荊一飛率先推門而入,而後白齊,最後才是秦明。秦明剛要入門,朱瞻基卻突然叫住了他:“喂!你今天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哦!”
朱瞻基臉上沒了原先的冷傲,而是露出小孩子的得意神色,秦明也笑了笑,急忙俯首道:“大恩大德,屬下自然謹記於心!”
朱瞻基哎了一聲道:“什麼大恩大德,有空可要記得給我去抓金翅大鵬將軍,我一直念念不忘呢!”他斜著頭朝門縫裏看了看,似乎這門內有什麼十分叫他懼怕的東西,他露出幾分警覺之色,道:“你趕快進去吧,那老兒脾氣古怪得很,等久了是要發火的,你們好自為之,嘻嘻,我先走了!對了,玉佩還你!”
說著,他也不等秦明施禮就吆喝了一聲,策馬往城內奔去,秦明也趕緊收了玉佩入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