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東侯定眼瞧去,終於看到一團黑影立在巨大的龍虎花鼓之上,這人身著一身黑袍,身形比魏東侯都要高大,他就像夜色中的一隻蒼鷹一樣神秘孤傲,不可親近!
眾人的眼光還落在他的陰影上,正想分辨他是誰,下一瞬間,他已經出現在石碑之上,行動如此悄無聲息,速度又是如此迅捷,足可見來人輕功之卓絕。
他的身形終於完全暴露出來,一襲黑衣,帶著黑麵罩,腰帶螭龍金鑲玉佩,他的手中握著一把三尺長的黑劍,劍鋒處有一片片羽翎般的紋路,發出令人膽寒的青黑色光澤,這人正是七煞門的大劍師。
或者,應該稱他為漢王朱高煦!當然,這一特殊的身份現場的隻有魏東侯知道,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可怕的劍客。
魏東侯護緊了銅塔,心中一凜:“又是你!”
張宇清大喝道:“你是誰?!膽敢闖入神樂觀!”
魏東侯替這人答話道:“他的身份可就太多了!我若沒猜錯,你可是池中金鱗,又何必做這等不見光彩之事?”
朱高煦哼了一聲,伸手道:“魏東侯,你知道的再多又怎麼樣,識趣的就快把商陽塔給我!”這商陽塔正是這個赤銅塔法器的名稱,魏東侯一手抱著銅塔,一手摸著自己的流光刀道:“你想要這寶塔,還應該先問問我的流光刀答不答應!”
朱高煦哈哈大笑道:“魏東侯,你這手下敗將,怎麼還敢與我較量嗎?!”
魏東侯的右手已經拔出流光刀一尺有餘,這刀麵不過是映照著微弱的月光竟也能反射出燦爛的光華,果然是不可多得一柄神兵。他也毫不示弱道:“高手比試,勝負就在一念之間,不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這一次是勝是敗?”
“那我便教你輸得徹徹底底,心服口服!”朱高煦身子一掠,整個人如夜梟一般飛撲過來,他的速度快得驚人,整個空氣被他的身子一帶,似乎都全部撕裂,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
嘶!
魏東侯也毫不遲疑,單手拔刀,身子一旋,一抹璀璨的刀光就斬了出來,錚!兩兵兩交,一道道火花四射,著實奪目!
朱高煦嘿嘿笑道:“不如這次我把你的流光刀連根斬了,讓你換一把兵器如何?!”
“靈鶴亮翅!”劍影突然層層疊疊而出,像是黑鶴展開了雙翅,又像是黑色的蓮花在夜裏綻放。朱高煦的鶴鳴劍在他手裏仿佛有了生命一樣,每一次劃破空氣都會發出一陣鶴鳴,每一次穿刺而來,都會帶出一陣殘影,這劍影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真叫人難以辨別。
魏東侯且戰且退,原本他的修為與朱高煦不分伯仲,隻是一來他兵器不如對方,不能硬抗;二來他現在一手還抱著銅塔,銅塔十分沉重,在手裏就是一個負擔,所以他現在隻能用單手禦刀,對陣起朱高煦的雙手劍,必然是吃了一些虧!
繁複的劍影之中,突然有一道黑影猛地穿刺而來,猶如一劍東來!
這是鶴羽劍的特點所在,劍鋒劃過便會留下無數劍影,而這劍影之中隻有一劍是真的,若是判斷不清楚,就極易被劍招所傷!
魏東侯的反應也夠快,急忙揮刀格擋,隻是擋雖擋住了,朱高煦卻仗著自己兵器更銳利,一路直逼而來,他用劍尖猛擊,想要直接擊斷魏東侯的流光刀,魏東侯急忙換擋為纏,一招撥草尋蛇,以刀背猛地格住鶴羽劍,一陣猛敲,險險地躲過這一招。
朱高煦不依不饒,再畫一劍,所有殘影都回收過來,化作聲勢銳利的一擊,他的劍本來速度就快得絕倫,現在又隻攻不守,顯然是仗著兵器好,有吃定魏東侯的信心。
這二人在祭壇之上過招,一個長劍黑如墨,一個彎刀亮如銀,黑白絞纏,好似陰陽兩分,刀劍相錯,更似曲直難分,當真是針尖對麥芒,平分秋色!
隻是張宇清一見這人的招式,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他問道:“師兄,你聽,這怪異的鶴鳴之聲可是道如師弟遇害那日所聽到的聲音?”
朱高煦每一次揮劍,兵器劃破空氣都有刺耳的聲音,好似鶴鳴,當日青城派掌門蔣道如進京拜會張宇初、張宇清師兄弟,不想他人還未到神樂觀,便遭遇了七煞門的截殺,慘死街頭,張宇初兄弟雖未親眼見到蔣道如遇害的情景,但當夜卻也是聽到了這一聲聲的獨特的鶴鳴聲,二人還隻以為是哪裏來的野鶴嘶嘯罷了。
今日再聞這鶴鳴之聲,自然就對上號了!
張宇初罕見地憤怒道:“正是這聲音!”
張宇清立即勃然大怒:“原來是你殺害了道如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