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回過神，“可以，但我這屬下……”
“我的馬車就在不遠處，我背他吧。”
“不可，殿下您身份尊貴，還是讓……”
“人命關天，你無須在這個時候跟我將就這些東西，快些走吧，免得又來一批刺客。”
蕭厲聽聞這話哪敢再逗留，急忙道：“好。”
將馬夫背在身後，帶著驚魂未定的蕭厲走出了林子。馬車正停在路口，李修德將車夫安置在車內，又將蕭厲扶了上去，這才下令行駛馬車。
車廂內。
李修德將外衫披在了不斷發抖的馬夫身上，自己的白衫已經被血染得殷紅。蕭厲擔憂著馬夫的傷勢，坐立不安，“殿下，我這馬夫可還能活麼？方才那一劍刺的實在是不輕。”
“我給他服用了護心丸，應該沒什麼大礙，若是真的刺到了心脈，這會兒他已經斷氣了。”
蕭厲鬆了一口氣，卻忍不住紅了眼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今日這事簡直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
“殿下，我蕭厲自幼便爹娘早逝，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一心想著要報答村子裏的人，這才寒窗苦讀，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京都城，還未當上官幾天，卻攤上了這樣的事。那太傅竟一手遮天，連朝廷命官都敢殺，我實在是心寒，這官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李修德擦拭著手上的血，淡言道：“任何地方，有利益便有競爭，有人喜歡光明正大，而太傅這樣的人則是喜歡背地裏耍陰招。今日若非我路過，你恐怕已經和你的下屬成了兩具屍體，蕭厲大人，在朝堂裏剛正不阿是好事，可做人還是得圓滑些，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蕭厲抹了把眼角水霧，歎息不已，“當初來京都城時，我立誓要做個清官，可如今看來，如何選擇根本容不得自己。八皇子，我知你一向厭惡朝堂爭鬥，所以這些年來才會一直雲遊在外，不摻和半分。我們是同一類人，都不喜歡跟那群勾心鬥角之徒同流合汙，難道這樣的選擇是錯了麼？”
李修德寡薄的唇微掀起，眼中也盡是嘲弄，“恐怕要讓蕭厲大人失望了，我並沒有你想的那樣清高。原本我與你一般，也想著做個恣意灑脫之人，可我生在皇家，一舉一動隻要有絲毫錯漏便會被人抓在手裏，時時刻刻想著要我的命。”
“如今我既然回來了，便會想盡法子往上爬，不為害人，隻為自保，今日我隻問蕭厲大人一句，你既不願意與太傅聯手，那可否願意與我結盟？”
蕭厲沒想到李修德這般直接，倒是愣在了原地，“我蕭厲隻是讀了一肚子的書，在朝堂之上根本說不上任何話，殿下乃是皇子，想要為你效力的人眾多，為何偏偏是我？”
李修德挑眉，“因為我不需要不擇手段的手下，我需要的是沒有泯滅良知，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人。”
蕭厲回過神，“可以，但我這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