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星今天早上是沒有課的,他拎著早餐,站在樓底下,吸引了不少來來往往的人的視線。
這棟樓上上下下的都是女生,早上又是上課的高峰期,謝觀星站在樓下樹邊,總是有人看,但他仍舊滿眼希冀得望著宿舍樓的樓上。
溫染下來了。
她妝化得很淡,穿著毛衣和牛仔褲,白色的泡泡袖毛衣跟謝觀星白色的衛衣,像是提前商量好的。
“早餐,給學姐。”謝觀星將手裏的紙袋遞給溫染,裏邊是一個雞蛋鮮蔬三明治,碰到還是熱的。
學校裏沒有賣這個的,要賣也都是提前做好的,等你拿到手裏,多半都已經涼了,更別提現在的氣溫也偏低。
“我中午來接學姐下課。”快到藝術學院教學樓的時候,謝觀星小聲說道。
他們走在一起在學校已經不是稀奇的事情,他們經常走在一起。
在眾人眼裏,這兩人就快要在一起了。
他們還不知道,這兩人已經在一起了。
溫染忍著笑,“那晚上下課,你是不是也要來接我?”
謝觀星眨眨眼睛,誠實地點了點頭,“當然要接。”
“還要做什麼嗎?”溫染追問道。
男生似乎還有些茫然。
他看著溫染的眼睛,明顯是想了想,才不確定地說道:“看電影?吃飯?”
“嗯......”溫染點點頭,“差不多。”
“那我去上課了,要是我下課早我來接你下課。”溫染朝謝觀星揮揮手,轉身上了樓。
謝觀星眸子裏的光點慢慢地變了形狀,他笑了一聲,側頭看見藝術學院教學樓旁邊那占地巨大的一片蘆葦濕地,蘆葦瘋長,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枯黃。
如果是春天就好了,他跟姐姐在一起的時候,應該要是一個萬物複蘇的季節。
從藝術學院會宿舍,途徑經管,路上全是上課的學生,會碰到陳否桉,實屬意外。
陳否桉朝他身後看了一眼,“溫染沒跟你一起?”
謝觀星:“我剛送學姐去教室,怎麼了?”
陳否桉:“......”
如果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從他們打招呼的方式何必表情來看,看不出任何的不合,隻像是在上課途中偶然遇到的同學。
陳否桉譏笑一聲,“舔成你這樣,也是少見。”
謝觀星漫不經心,優哉遊哉說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他眼裏的挑釁,是衝著陳否桉的,沒有任何掩飾,陳否桉看得一清二楚。
或者說,謝觀星想要陳否桉知道自己的本性。
他性本惡。
陳否桉一愣,腦子裏突然“嗡”地一聲,像海嘯剛剛起了個勢就結束了。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battle,陳否桉知道謝觀星是個不會說廢話的人。
那他的意思是......
“你什麼意思?”陳否桉皺著眉,問道。
謝觀星雙手插在衛衣前邊的口袋裏,低著頭,模樣看著要多溫順有多溫順。
“字麵意思啊。”他慢悠悠說道。
陳否桉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字麵意思是什麼意思?
“我跟學姐在一起了。”謝觀星抬起頭,嘴角的笑慢慢地溢了出來。
星河是燦爛的,陽光也是燦爛的,但全部都不及這一刻謝觀星眸子裏的光亮燦爛。
陳否桉發現,謝觀星這個小兔崽子隻有在談起溫染的時候,他看起來才沒有攻擊性,才沒有那麼惡劣。
其他時間,整個人就是一個行走的壞水包,邊走邊漏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