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聲不停地從病房傳出,潔白的病床上躺著一名麵容枯槁的女人,此時的她已然氣若遊絲,可仍舊堅強的挺著一口氣等著心裏虧欠的那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昏睡中的女人被一陣高跟鞋的噠噠聲驚醒,勉強抬眼看去,隻見一名四十多歲渾身顯露著貴氣的女人款款走了進來。
當看清貴婦的麵容時,女人本已渙散的眼神頓時露出怨恨的神色,“你來做什麼?”簡短的話裏滿是深深地恨意。
許瑩瑩無聲的笑了一下,啪的一聲點燃了一支香煙抽了起來,煙霧繚繞間說道:“抱歉,我忘了醫院是不允許抽煙的,不過……對你這種身患絕症時日不多的人來說想必是不會介意的,你說呢宋鬱,嗬嗬。”
宋鬱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站在自己床邊的許瑩瑩。
一支煙即將燃盡,許瑩瑩才再次開口,“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是不會來了,昨天,他已經死了。”
聞言宋鬱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許瑩瑩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的丈夫,厲景逸,昨天,死了。”話裏沒有一絲作為妻子該有的傷心。
宋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捂著胸口緩了許久才逞強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許瑩瑩輕聲笑了起來,“宋鬱啊宋鬱,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驕傲,這麼的口是心非!”
宋鬱麵色一僵沒有接話,許瑩瑩見狀自顧說道:“不知道你還記得二十五年前
你十八生日那天發生的事嗎?就是那天,我問你到底喜不喜歡厲景逸,你當時是怎麼說的?你說你要的是自由戀愛,才看不上別人給你介紹的對象呢,再說,他一個窮當兵的又是鄉下出來的能有多大出息,你才不會喜歡他呢!”
宋鬱死死的抓著身下的床單,心裏狂喊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其實,她心裏是十分喜歡厲景逸的,隻不過心裏的驕傲在一直作祟,再加上身旁又有許瑩瑩的故意誘導,才說出那樣心口不一的話來。
許瑩瑩將手裏的煙頭擰滅在窗台上,接著俯下身笑著對著宋鬱說道:“其實那天……厲景逸也去了,隻不過你不知道罷了,而且當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剛好就在房門外。”
劇烈的咳嗽聲再次響起,宋鬱瞪大雙眼厲聲質問道:“我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對你那麼好,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嗬嗬好朋友?對我好?那隻是你的自以為是罷了!”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陰冷,“論樣貌論身材,我哪點比不上你?憑什麼我要撿你剩下的?當我第一眼看到厲景逸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種甘願屈居人下的人,盡管他當時隻是個小小的連長,但我就是知道將來他一定會做大官,果然,他沒讓我失望。”
此時的宋鬱咳的已經喘不上氣來,甚至沒有一絲力氣去按響頭頂上方的急救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