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屋門又被關上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湊在一起，聽著張老太的話，對屋子裏正在生娃的女人有點同情。
“咱們女人就是命苦。”
“孩子要生，要帶，家裏的活兒也要做，地裏也得去。”
“誰說不是，還是當個男人好。”
“我可不要，男人更累。”
“這事兒也不能都怪一個人，張家這兒媳婦也是運道不好，誰讓她生不出兒子，要是能生個兒子出來，她婆婆肯定把她捧到天上，讓她好好的養著。”
對視一眼，幾個人露出了彼此都明白的眼神。
張家缺兒子啊！
“啊……”
“不好了，你這兒媳婦的胎位不正，她這是要難產啊，還是快點把人送醫院吧。”王穩婆看著張老太急聲說道。
冷不丁的喊聲，讓王穩婆渾身打了個寒顫。
“去什麼醫院啊，去醫院不要錢啊，咱們村子裏的女人，誰家娃不是在自己家接生，王穩婆，你可是咱們村子裏最厲害的穩婆，這些年在你手裏出生的娃娃多的數不清，醫院裏的醫生都不一定有你厲害，俺相信你。”張家老太太說道。
這麼一個丫頭片子，送到醫院去生，這得花多少錢，她沒錢。
王穩婆聽著張老太一連串誇讚的話，再看看張老太擺明了自己的態度，那是肯定不會送兒媳婦去醫院生，隻能再試試。
“我再試試，不過你兒媳婦這個情況不太好，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王穩婆說道。
“沒事，你盡管上手，出不了事情。”張老太道。
鄉下人命賤，哪裏能那麼容易出事，前頭幾個丫頭片子都是在家裏生的，還有一個都沒有請穩婆，不是都沒事。
血水一盆盆端了出去……
張老太聽著兒媳婦叫的心裏煩躁，趁著換水的機會，出去外麵透透氣。
王穩婆看著炕上躺著的女人，她的臉色煞白煞白，聲音也比剛才虛弱了許多，整個人帶著一股子頹廢。
糟糕了……
她沒了精神氣兒了……
王穩婆看著要閉上眼睛的張家兒媳婦，眼睛裏閃過不忍，用手在她的人中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讓她醒了過來。
“你可不能昏睡，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呢，你得攢著力氣，還要生娃呢。”
“嬸子，太疼了，我不想生了……”
“不生不行啊……”
“嬸子，我好累，我想睡覺……”
王穩婆看著她要閉上眼睛，心裏一急，說話就沒有過腦子，直接說了出來。
“想想你的孩子，你婆婆那個性子，要是你不在了，你家那幾個丫頭可怎麼辦？”
張家大兒媳婦仿佛聽到了自家閨女的哭聲，好幾道聲音，都在哇哇的哭著，喊著娘。
她……她不能就這麼去了，否則她那幾個閨女隻怕也要被磋磨死……
“嬸子，你幫幫我……”張家大兒媳婦看著王穩婆懇求道。
王穩婆看著她的眼睛，一咬牙，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先救了人再說。
屋門又被推開，張老太端著熱水進來。
“老嫂子，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個事兒。”王穩婆把人叫到了一邊，臉上的表情很嚴肅道：“老嫂子，你家兒媳婦這個情況，還是送醫院吧，晚了就來不及了，她這個情況，我是真的沒辦法，而且她肚子裏這個，我看像是一個男娃，跟之前那幾個都不一樣。”
砰……
屋門又被關上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湊在一起，聽著張老太的話，對屋子裏正在生娃的女人有點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