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功,又叫司績,還叫文選,其實權力最大,但官秩不過從五品。外官進京述職,都要經過這一輪,如果沒有皇帝接見的外官,那這和考功員外郎就是天,無論刺史也好,道員也罷,讓你在門外站多久都不成問題。
不巧的是,徐清就讓站了許久。
裴寂來吏部辦事,剛才和封德彝見過麵已是差不多了,把徐清送至考功員外郎這門口,便先走一步離開。徐清向門子說了之後,隻見門子冷冷看了徐清幾眼,見徐清沒了後文,把門又關上了。徐清以為這門子是通報去了,可等了一刻鍾,忽然明白了已經這是被晾在這裏了。
徐清也沒幹晾著,他在想,裴寂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官場之中,察言觀色最為重要,徐清覺得裴寂陪他來吏部,一定透露了些什麼,可就是想不通。
裴寂是什麼人?如今文武百官之首,李淵最寵信之人,前幾年打了一場敗仗,大敗仗啊,可人家照樣受到寵信,一點未變。他今日特意借口有點小事,送徐清過來,到底為了什麼?
想了一刻鍾,考功員外郎房內傳來一聲大笑,徐清聽了,想起李淵那一聲大笑。
李淵笑什麼?徐清恍然大悟,他把秦王和太子拿出來比較,似乎毫無忌諱。
毫無忌諱,不就代表完全沒有或者不知太子和秦王之間的趔趄?徐清今日之莽撞,反而給他洗白了,故而李淵大笑。李淵的大笑被在場人看了,自然各有各的心思,譬如裴寂,就以為徐清也如同他一般受李淵信任。進而,想起了賣徐清一絲麵子,送個小人情。
徐清想到這裏,不由心喜,裴寂老頭至少在今年還是一代大佬啊,暫時當作靠山未嚐不可。
就在這時,徐清身後的考功員外郎房門來了,還是那個門子,他一看徐清還在這裏,不由道:“嘿嘿嘿,你怎麼還在這裏,這可是皇宮禁地,你若無公事,還請離開!”
吏部歸誰管轄?尚書省啊,徐清有“準在尚書省行走”這一特權,故聽了門子所言,不由笑了,轉過身來看著他道:“不常想,聖上所說準本官尚書省行走,可否包括這吏部?”
門子聞言大驚,徐清又補充道:“還是說你這小小的考功員外郎衙府,格外不同?”
門子抖抖索索道:“你別嚇我,尚書省行走,除了三省六部長官,還有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其實不錯,尚書省行走其實是任徐清知曉一切大事,卻是隻有不過二十人有這特權。
徐清冷笑道:“徐某前幾日得的聖命,你自然不知……”
門子張大了嘴巴,喉嚨裏發不出聲音,隻模糊地嘀咕了一下:“你是洛南縣伯徐清?”
一溜煙,門子連滾帶爬跑了回去,然後,一名青衣官員帽子歪帶著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下:“下官考功員外郎,拜見上官。下官有失遠迎,請伯爺贖罪!”
考功,又叫司績,還叫文選,其實權力最大,但官秩不過從五品。外官進京述職,都要經過這一輪,如果沒有皇帝接見的外官,那這和考功員外郎就是天,無論刺史也好,道員也罷,讓你在門外站多久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