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旗在半空舉著,揮不下去。
視線所及,一個白色的人影穿插進了戰場,猶如一道塵煙朝著另一邊急速蔓延過去。
……
綿延數裏的血線在開始後撤,滾動在人群中的關勝爬起來,順手奪過一名遼人的長刀,迎著那巨漢再次衝上去,長刀倒提,刀尖擦著地麵由下而上掛了上去。
關聖刀.敗走麥城。
怒吼中,空蕩蕩的鐵鏈砸來,捏著刀柄的手臂猛的一震,泛著冷芒的刀身揮去的過程中龜裂開,寸寸碎下來,從鐵鏈的縫隙裏,關勝側身跨步,步履陷入塵土,將隻剩下光禿禿的刀柄撞過去。
嘭!
一聲皮肉撞擊的悶響,卻是一道波紋在他腹上蕩開,皮甲翻起皺子,然後撕裂開。瓊妖納延捂著腹部痛哼一聲,連連退了幾步,直接撞翻幾名廝殺在一起武遼士卒。
“…..厲害…武朝人…”瓊妖納延揉著腹部,活動了一下身軀,像是要重新打過。
忽然,一道白色的煙塵過來,他警覺的側身隨手一扇。
但隨後巨大的勁力陡然從對方傳來,那粗如女人腰肢般粗細的臂膀關節哢的一聲扭動脆響,身軀如山般垮塌倒下,白色的身影停也未停衝向了對麵的山坡。
而在另一側,隱隱有了撤退跡象的遼軍方陣中,隱蔽著的耶律大石望向了衝天而起的黑煙,以及後方突然發生的叛亂,然後停了停,“怎麼回事?”
“報!郭藥師帶著怨軍反了,把後方的糧草都燒了。”
那邊,騎著戰馬的耶律紅玉,聲音從麵具下傳出:“爹爹,之前我就說過這種人留不得,你還把他們放在最後麵。”
這忽如其來的倒戈,或許是有些令耶律大石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帶著郭藥師等人離開,所以就談不上憤怒,隻是覺得棋盤上的棋子變得有些不聽話了而已,對於整個大局而言,並沒有多少的影響。
這位老人沉默了稍許,隨後幾道命令傳達下去,衝向了混亂的後方。
“傳令,讓側翼的耶律處給那幫奴隸一些壓力,給大隊伍爭取時間。”
“傳令,後方陣型縮緊,配合耶律處的騎兵推過去。”
“傳令,麵朝武朝軍隊的右翼,不要糾纏,放棄那千餘騎兵和瓊妖納延所部,全力向西撤走。”
一道道指令如同潰壩的水在傾瀉,左翼的遼兵組織起嚴密的陣型開始朝郭藥師那邊推進過去,騎兵從另一側開始掩殺、驅趕,密密麻麻的屍體在燒起大火的營寨周圍鋪砌,郭藥師不斷的整軍,然後組織起來反撲,又不斷的有人倒下,他深灰色的鐵甲染的通紅,刀口也缺了,目光卻不停的朝另一處的戰場看去……
“為什麼武朝的人看到這裏亂起來了還不來?”他嘶聲怒吼,劈翻了一人,刀也徹底崩斷,他的聲音被整個戰場的廝殺掩蓋了,傳不出去。
最後,他眼中全是遼兵如潮水般過來,衝向他們變節的人。郭藥師隻能將還剩四五千人的隊伍龜縮起來,布置出緊密的防禦陣型,如一枚釘子死死紮在這裏。
令旗在半空舉著,揮不下去。
視線所及,一個白色的人影穿插進了戰場,猶如一道塵煙朝著另一邊急速蔓延過去。
……
綿延數裏的血線在開始後撤,滾動在人群中的關勝爬起來,順手奪過一名遼人的長刀,迎著那巨漢再次衝上去,長刀倒提,刀尖擦著地麵由下而上掛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