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橙斜睨著他“你今天來找我,就是讓我給他回去帶個話?就說你痛改前非要跟他再續友誼?你怎麼不直接找他?”
“找過了,但是他不接我電話,我本意是就此放棄,但是心裏真的過意不去,我覺得我跟他當年是有誤會的,也許你能幫我。”
季橙冷哼一聲“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早就該學會絕不斷言絕對,你說你絕對的錯,他絕對的對,但是我見你此刻諂媚委屈得很,不像是要緩和什麼劍拔弩張的氣氛,我也不敢斷言我的判斷真偽,活這麼大須知喜悅厭惡都是此消彼長的過程,我隻說一句,你要是真心想跟陳啟道歉,就自己找他,總會想到辦法,而對於我來說,你很不容易能用煽情這種套路左右我的情緒,我也就是這麼個俗人。”
喬振澤卻毫不猶豫得卸下偽裝,笑得尖酸“還真是瞞不過你。”
“喬總麵具戴得太僵硬,我一早見了就煩。”
“你季橙哪是此刻見我就煩,你一早見我就煩了,也不用遷就,我實話實說,這次昌茂的投標陳啟那小子中標難道不是踏著我的肩膀踩上去的?要不然他有那個能耐!我心裏當然有氣,但我也的確想開了,兄弟一場,我希望能找個機會和解,你也許可以幫我,也是在幫陳啟。”
“和好了能管什麼用?兄弟一拍即合?繼續你們未完的事業?”
季橙在等,在等他說重點,喬振澤越是往友情方麵帶話季橙越是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何況今晚喬振澤提友誼,提和好如初這樣的說辭太多,欲蓋彌彰的明顯。
也許倆人都是心照不宣得在打名牌了。
喬振澤慢慢切著牛裏脊肉,刀子輕輕劃過盤子底發出細微的聲響“陳啟好,我自然為他高興,也不耽誤我做生意,但是——但是他要是在我的客戶上麵動手腳,這未免有點太小人。”
季橙皺著眉看他。
“他去了趟濟南,三家投資方就對我頗有微詞,這其中陳啟起到什麼作用我心知肚明,也不願跟他挑明,但隻希望他做得不要太過分,我們同在一個圈子,難免有競爭的時候,但這種暗箱操作未免有點非正人君子所為。”
季橙還是皺著眉看他,不發一言,喬振澤也看著她,最終噗呲一聲笑了“你瞅瞅你這小臉,都扭到一塊兒去了。”
季橙站起來“怎麼每次跟你吃飯都吃不下去呢,你這人有時候說話太過綿裏藏針,兜那麼大的圈子為的也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都不知道怎麼應承下去。”
季橙拿起包準備要走,喬振澤突然收了笑一把拉住她,季橙視線慢慢下移看著握在手腕上的那支手,沒說話,也沒動地方。
“讓他小心最近的投資項目,也防備著點廖勝,廖勝跟外麵的企業勾結,電能集團,你回去可以自己查查,廖勝準備私吞公司固有資產,你讓陳啟小心點。”喬振澤小聲得說,眼神異常堅定。
季橙挑眼皮看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大步流星得走了。
音樂聲還緩緩傳來,喬振澤還慢慢切著剩下的牛裏脊肉和鵝肝,仔仔細細得切好後,他舉著刀叉,再也不願動了。
為什麼,非要走這一遭呢?何苦啊。
臥室傳來敲打鍵盤的聲音,季橙進屋悄悄走過去,發現陳啟正在房間用電腦做著方案。
“晚上吃飯了嗎?”季橙在後麵小聲發問。
陳啟顯然是剛剛沒注意到後麵有人,這回兒突然回頭看,發現是季橙舒了口氣“女土匪回來了。”
季橙挑眉“問你話呢,晚上吃飯了嗎?”
陳啟搖搖頭“你跟別人在外麵山珍海味,把我擱家一個人艱苦奮鬥。”
“今天還得表揚你呢,知道我跟喬振澤吃飯去,居然很爽快的同意了。”
陳啟嘿嘿一笑“你不會跆拳道嗎?有啥事自己都能應付。”
季橙轉身朝廚房走,咬牙切齒得說“當初學跆拳道真是瞎了!”
陳啟聞著香味坐到餐桌邊上,季橙做了碗熱湯麵,裏麵放了些小生菜,還頭一回見著熱湯麵裏的蛋是煎雞蛋,陳啟用筷子挑起來看了看,淡淡的湯麵如此的香,這煎雞蛋是功臣,還有就是季橙淋了幾滴香油。
陳啟呼嚕呼嚕大口吃著麵,囫圇得問“他今天找你幹嘛?”
季橙無聊得撇撇嘴“讓我告訴你要小心廖勝。”
陳啟被嗆得咳嗽起來,用餐巾紙捂著嘴“他有病吧!”
“我覺得也是,說什麼廖勝跟電能集團勾結,要傾吐聖峰。”
這下陳啟更覺得好笑了,心裏也有了底似的。
首先,廖勝不會背叛自己,更不會背叛聖峰。
其次,喬振澤為何會挑撥離間,電能集團……也許就是為了阻止聖峰和電能集團的這次“聯姻”,喬振澤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惜用這種下三濫的小兒科手法。
這樣想來,也許電能集團的風投項目,是自己太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