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太奏效。
季橙頭一回嚐試到這種打著公益旗號大勢資本運作的場麵,本來以為隻是簡單的畫展上的畫作賞析和慈善拍賣,但是越到後來越覺得味道不對。
首先是季橙無意間看到了一份拍賣企業名單,這倒不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本來也是季橙應該掌握的信息,怎奈孟凡已經忙得忙左忘右,給季橙遞過來的名單後麵居然還有“詳情”一欄。
拍賣環節參與的企業有的後麵劃著“競拍失敗”,有的標著“成功”,甚至連價碼都已經標清楚,從30萬——300萬不等,季橙這就納悶了,拍賣還沒開始,最高價已經定出了。
她望著遠處的孟凡,今天穿著一改往日隨性的裝扮,這樣子的他才襯得上畫廊主管的職位,而季橙這樣的策展人明顯現在有些不稱職,她心裏一直靜不下來,場麵偶爾失控也沒有發覺。
庫管人員拿著證書出來交給拍賣行的首席,那是Jane昨晚給孟凡的,首席拍賣師也隻是簡單得看兩眼,點了點頭。
這種畫廊在新加坡這種避稅天堂的國度應該是很多見,一級市場與二級市場結合,不倫不類,有些人一眼看不出貓膩,包括季橙也摸不準這種非藝術畫廊非公益展出的形式應該怎麼拿捏,或者更應該怎麼理解現在坐在下麵蠢蠢欲動手捏著號碼牌的人,他們不是為了畫作欣賞來的,至少季橙心裏此刻篤定,因為他們進來都隻跟孟凡打了聲招呼,根本不在畫作前做過多停留。
拍賣進行著,已經沒有季橙什麼職責,更確切的說這次趙夢嵐派她來新加坡她的任務真是形同雞肋,孟凡倒是做了很多,凡事親力親為,也仿佛照顧季橙似的不給她支配任務,季橙倒是提過幾次見他太累想幫幫忙,但是孟凡都是一笑帶過好似憐香惜玉。
等拍賣結束,支票已經收好,各家企業也都拿著競拍成功的畫作紛紛回去,孟凡也給拍賣師結了錢,季橙才恍然大悟。
孟凡慢慢走過來看著季橙的臉笑了下“趙總派你來的目的你知道了嗎?”
季橙不說話,算是默認。
孟凡還是笑“你也別太驚訝,我相信兩個月之後咱們還能見麵。”
季橙回答不上來,她心裏隱隱約約是明白了些什麼,但還是有很大一塊盲區。
“季橙,不要以為自己很聰明已經都猜明白,你猜不明白的,我到現在都猜不明白趙總要做什麼,咱們都是給人辦事的,拿了錢替br人br消br災,你明白嗎?”
“我懂。”
季橙似乎都聽不出那是自己的聲音,她的心開始動搖,也有了她害怕和擔憂的事。
“這事不是咱們的錯,咱們也沒犯法,充其量就是被蒙在鼓裏的,自始至終咱們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大智若愚,永遠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明白我說的話?”
季橙點點頭“我都明白。”
走出畫廊的時候,整個新加坡仿佛都為他們亮起了燈,滿街的人們穿著熱褲短T恤出街,臉上塗著油彩,這是一年一度的屠妖節,也就是東南亞國度經常過的“排燈節”,新加坡人口裏麵印度人占了很大比重,再加上坡國人喜食咖喱等辛香料口味與印度人很相似,所以排燈節這種印度節日也漸漸成了新加坡人的傳統節日。
夜幕降臨下來,各家店前麵都掛起成串碗口大的燈籠,隔著半條人群遠遠望見魚尾獅在月光和燈光的陪襯下泛著似藍似綠的光,季橙深吸一口氣“真美。”她又抬頭望著天空“是新月到了嗎?”
“是”孟凡點點頭。
然後他漸漸視線下移盯著季橙仰著頭的臉,周圍都是人聲鼎沸熱鬧歡呼的人群,他淡淡得說“不巧,這個節日是善良戰勝邪惡的節日,我最不喜歡的節日。”
季橙朝他笑了笑“累了,咱們回家吧。”
還有還多事,季橙要回北京再確認。
廖勝站在國貿橋下的十字路口,寒風烈烈,吹得人頭皮發皺,他點了顆煙抽了兩口,對麵人行橫道的綠燈亮起,人群從身邊行色匆匆得走過,難得要在周五的夜晚跟朋友相聚好好搓上一頓,各個麵露喜色。隻有廖勝,連他自己不要看自己的表情都知道他有多麼格格不入的落寞。
他拿起手機看了半天,不敢撥通陳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