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鳴和初雲聽了之後有些駭然,和老太太道別後一邊往603室走,一邊悄聲交談。
“有這麼巧嗎?”初雲一臉質疑和憤懣,“這應該是什麼人編的吧?”
“難說。”薄鳴抬頭看著像被蒙了重重灰塵的樓道,“那個一年前的故事應該是真的……畢竟是有真實的住戶,而且這裏的人都已經住了很久,有沒有大家心裏都明白。至於這個女人又回來了,恐怕不是真的……要麼是偷窺者故意編造出謠言,不讓人接近603室,或者是……”
“或者是什麼?”初雲已經猜到薄鳴要說什麼,卻要再問她一遍。
“或者那些人看到的根本就是偷窺者。”薄鳴看著樓道盡頭的黑暗,目光炯炯,“這就是說……偷窺你的是個女人?”
初雲不禁一激靈,接著懊喪地笑了——雖然他不知道會有哪個女人想要監視他算計他,但在目前這個世界,的確萬事皆有可能。
薄鳴繼續往前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一年前應該也住在這裏吧……真的有丈夫用硫酸潑老婆,老婆變瘋回來的事情嗎?”
“也許有吧。”初雲尷尬地笑了笑,“我不知道……”
“啥?你不知道?”薄鳴駭笑,“你就住在對麵啊。”
“那個時候我很宅啦。”初雲更加尷尬,“一直不關注鄰居的事情……現在也不關注……”
轉眼他們就走到了603室。603室的門已經被撬開了,隻是虛掩著,從裏麵透出無盡的陰森和詭異。薄鳴推開603室的門,一股陳腐的味道撲麵而來。
“這裏的確有人住。”初雲一進門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你看這地上的灰塵裏,好多腳印啊。”
地板上的確印有不少腳印。薄鳴看了看,點了點頭,卻說了這麼一句話:“未必。這也可能是在那些人來603室查看時留下的。”
“不過偷窺的人也肯定會在這裏留下腳印啊,而且說不定就穿插在這些腳印的縫隙裏。”初雲咕噥了一句,說完後卻發現自己說的是廢話——即便真有偷窺者的腳印,現在肯定也發現不了了。
對此他有些沮喪,薄鳴卻沒有。因為她知道,如果真有人在這裏偷窺初雲,他一定每天都會在這裏停留,即便知道消息逃走了,這裏依然會留下各種痕跡。然而現在看來那個人也不大可能知道消息——雖然他們在下麵跟老太太說話用了一點時間,但他們把住了樓道唯一的出口,如果有人下來,他們一定會發現。
她走到窗台邊——按照她的想象,如果有人要偷窺,一定會在窗台附近逗留,並且會在窗台上架望遠鏡,一定會在窗台上留下痕跡,而且即便有人來這裏查看,也絕想不起來去摸窗台,所以如果窗台上有什麼痕跡,那一定就是偷窺者留下來的。
窗台上果然有痕跡印在灰塵裏,卻被抹亂了,但這不妨礙薄鳴認定偷窺者曾在這裏停留。她冷笑了一下,目光頓時變得像鷹的眼神一樣,更仔細地在窗台下尋找蛛絲馬跡。
監視,其實是個體力活,很少有人能在監視的時候不做其他事緩解疲勞。如果監視者是男人,十有八九會抽煙,即使他事後把煙屁股撿起來,也有他無法完全抹掉的煙灰;如果監視者是女人,她則會吃不少零嘴。而且為了不看漏東西,監視者都會在望遠鏡旁邊吃飯,也一定會留下飯食的殘渣。
“嗯?”薄鳴忽然聽到初雲驚噫了一聲,趕緊回過頭去,發現初雲一臉僵硬地佯作無事——就是那種發現了什麼秘密,然後假裝不知道的神情。薄鳴立即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初雲不發聲,隻是張嘴閉嘴,用“唇語”告訴她,他好像看到什麼人在門口偷看他們。雖然他這種處理方法沒錯,但可能因為他過於緊張的關係,薄鳴還是覺得好笑,心想要是和他搭檔做間諜的話就完蛋了。讀懂初雲的意思後,她也佯裝不知道,不動聲色地按住腰間的配槍,然後豹子般衝到門邊,一邊利用牆隱蔽,一邊朝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