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兩個女人一聽說這裏發生了殺人案,臉上立即都沒了血色,慌忙問是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原來警方在發現伊長青的頭顱後雖然向附近居民了解了情況,但沒有對任何人透露具體案情。看著她們慌張失措的樣子,初雲更加好氣和好笑:他們竟然被這兩個二百五攪擾了調查,還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薄鳴對此倒顯得無所謂——不過她哪次不是喜怒不形於色啊——提醒初雲他們該回去再把他的屋子翻一遍,於是領著他離開,留下那兩個女人繼續爭執。發現“鄰樓有人偷窺”這條線實際上通往一個鬧劇後,初雲感到很是惱火。而且他們在那間房子裏也沒有發現什麼,這恐怕就已經表示“那裏有人監視”隻是他想多了。對此初雲也很感懊喪,低聲咕噥道:“看來那邊是查不出什麼了吧?”
“不,”薄鳴內斂地一笑,拿出一個小小的塑料袋,遞給他看,“已經找到線索了哦。”
初雲大感意外,趕緊注目細看,發現在塑料袋的底部有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雖然隻是在路燈下,但仍是光彩十足。
薄鳴隻給他看了一眼就把塑料袋收了起來,等他們回到警局的時候才給他細看。
“這是一顆鑽石。”薄鳴用鑷子把鑽石夾出來,“我是在窗台下的灰塵裏發現它的。它就在灰塵的上層,應該是不久前才掉下來的……”
“是從首飾上掉下來的麼?監視我的果然是個女人?”初雲駭笑。
“不一定。”薄鳴繼續端詳著鑽石,“這顆鑽石鑽粒較小,不具備單獨鑲嵌飾品的規格。但透明度、切割精度等都極佳,應該是高級飾品上鑲嵌的碎鑽……看來監視你的人相當有錢呢,應該不是那棟舊樓裏住的人。”
“一個富婆,監視我?”初雲駭笑得更厲害——他更覺得匪夷所思。
“也未必是富婆。”薄鳴輕輕地把鑽石放回塑膠袋,“也有可能是個佩戴高級鑽石飾品或者是名表的男人……你想想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人。見過或者不熟悉的人當中呢,有沒有?”
初雲趕緊回憶,猝然之間卻很難想出來什麼。
“那你就慢慢想吧。”薄鳴笑歎,然後露出一絲不可名狀的笑容,“你對那兩個女人有什麼想法?”
“那兩個女人?”初雲呆了一呆後才反應過來她是指那兩個做戲的女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是兩個二百五!”
“不一定哦。”薄鳴神秘地一笑,“她們說不定很聰明……而且是兩個表演高手哦。”
“呃?”初雲愣了。
“你想想看,既然這兩個人都對這間房子如此在意,如果有人入駐——那家夥要想監視你,必須要在裏麵停留很長時間——她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對啊!”初雲如夢方醒,“那她們演出這麼一場鬧劇,是為了掩蓋那裏有人監視我的事實嗎?”
“不是。”薄鳴搖了搖頭,“老實說,如果用這個鬧劇掩蓋那件事,火力就太不準了。我覺得她們可能是要掩蓋另一件事,一件很嚴重的事……這件事也許和連環殺人案有關……也可能沒有……總而言之先查查看吧。”
初雲點頭表示同意,臉上已是一副暈頭轉向的神情——這也難怪,他隻是一個作家,本來就沒什麼體力和耐力,又是中過毒剛剛恢複,不暈頭轉向才怪。薄鳴便叫他回去休息。他的家現在不安全了,薄鳴便打算叫他轉移住處,但再轉移都有可能再度被監視,所以薄鳴幹脆叫他去警察宿舍住。小魏是外地人,又剛來這裏工作,所以住在警察宿舍,房間裏正好缺一個室友。薄鳴便叫初雲過去暫住。雖然初雲看起來像個心細如發的公子哥兒,來去倒挺瀟灑利落,隻帶了點隨身物品和手提電腦,利利索索地就去了。小魏問他就這點東西夠用麼,結果他拿出了銀行卡,不以為然地說要是有需要,臨時買就是了——雖然他這不是有意的,但也激起了小魏的羨慕嫉妒恨。
初雲入住警察宿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薄鳴住在哪間寢室——在他的概念裏,薄鳴一定是那種沒家的人。他覺得她肯定是那種過度獨立,早早從家裏搬出來,還不輕易和父母聯係的女孩,在外麵沒有男朋友可以投奔,又是個工作狂,肯定是住在單位宿舍的。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小魏告訴他薄鳴是住在家裏的。
家裏?初雲驚詫之後心頭湧起了強烈的衝動:真想看看她的家是什麼樣子的啊。他便跑去盯她梢。要盯梢就要準備好被發現時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的道具,於是他便帶上了自己的移動硬盤,裏麵有他保存的時裝劇,講的是一群模特在時尚界裏打拚的故事。如果他被薄鳴發現了,他就對薄鳴說他是送時裝劇給她看的,想讓她“換換腦子”。老實說,即使薄鳴沒發現他,他也要找機會把這個給薄鳴看——至少讓她學點裏麵模特的穿衣風格吧。這麼好的身材,這麼好的長相,不好好打扮一下,真是可惜了。
薄鳴正在辦公室裏看著白板發呆。白板上麵橫七豎八地貼滿了照片和紙條,以及她寫上去的探案思路和要點。老實說,這個案件的複雜程度有點出乎她的意料:疑點過多,線索過雜,指向的方向也很紛亂,簡直有種可能無限發散的感覺,讓她頗有點疲憊和頭疼。然而即便疲憊,她的感覺依舊敏銳,很快就感到有人躡手躡腳朝辦公室接近,一轉頭,正好看到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