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末,她低下頭,緊緊咬住了下唇,有著濃濃的難堪。
見她這樣,項禦天的心莫名地像被什麼揪住,抱住她的手不由得一鬆。
他一鬆手,江唯一立刻見縫插針地下了車。
“……”
這女人……
項禦天皺了皺眉,口氣不爽地道,“你給我下去盯著,別讓她跑了!”
這女人這麼不臣服於他,肯定是一有機會就跑。
他現在對她還有些興趣,絕不會讓她消失。
“是,項少。”
司機連忙下車尾隨上去。
大型藥房綠色的門麵正閃著淡淡的光,江唯一站在玻璃門前,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推門進去。
像是推開了另一個世界——
藥房很大,櫃台極多,工作人員零零散散,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
江唯一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她是第一次買避/孕/藥。
“小姐。”
一個斯文的男聲響起。
江唯一往前望去,隻見一個年約27、8歲的年輕男子站在櫃台前,穿著白大褂,衣裝整齊,個子很高,有著一張很英俊的臉,五官溫和。
就像這裏的藥草香,很淡,卻讓人難以忽視。
他身上有一種令人矚目的光,很莫名地吸引人。
“……”
像著了魔似的,她朝他走過去。
“小姐,請問需要什麼?”男子衝她微微一笑,一雙漂亮的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卻偏離了她的位置。
江唯一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子連眼珠子轉也沒轉一下,仍然微笑著,“小姐?”
是個盲人。
“你怎麼知道進來的不是個男人?”江唯一忍不住問道。
“女孩的腳步聲天生比較輕。”男子仍然微笑著,稍稍彎下腰,伸手往玻璃櫃台裏摸索去,最後從裏邊摸出一盒藥放到櫃麵上。
藥的牌子她從未見過。
但在用途一欄上,她看到了“避孕”兩個字。
像被雷擊中一般,江唯一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淚水從眼眶裏無聲地滾落下來……
他知道了。
他連問都不仔細問一下,就知道她需要什麼藥。
還真是厲害。
“對比其它的藥,這藥沒那麼傷害身體。”男子輕聲說道,語氣裏泄露出關懷。
“……”
“事已至此,好好呆著去收集項禦天的犯罪證據。”
後麵那一句,聲音壓得更低。
“你早知道了?”
江唯一嘴唇動了動,低低地問出,每個字都帶著扭曲的顫抖。
“我知道了。”
男子淡淡地回答,聲音很輕,是心如止水般的柔。
“……”
聞言,江唯一連錢都沒付,一聲不吭拿起藥就往外走。
眼淚一直在掉,難以扼止。
司機停在玻璃門外望著她。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受傷。”
男子關切的聲音再度在她身後響起。
那溫柔的聲音像是羽毛落在掌心,太柔軟,同時也能刺痛皮膚……
江唯一再也控製不了自己,奪門而出,背靠在藥房的牆上失聲痛哭,手指緊攥著手中的藥盒……
沒什麼比這盒藥更讓江唯一覺得屈辱的。
像整個人被扒光了丟在人群裏示眾,侮辱至極。話末,她低下頭,緊緊咬住了下唇,有著濃濃的難堪。
見她這樣,項禦天的心莫名地像被什麼揪住,抱住她的手不由得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