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季予南解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在想:
自己此刻的心情是無奈多些,還是憤怒多些,亦或者,是欣喜多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季予南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間要來不及了。
“時笙,你……”
站著一動不動的女人突然伸手,握住他垂落在身側的手,在季予南愣怔的瞬間,五個手指像凝脂般擠進他的掌心中……
張開。
和他十指相扣。
和他的粗糲不同,女人的手指又柔又軟,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季予南低頭,目光膠在她精致的臉蛋上。
這種時候,按理說應該直接吻上去。
但季予南腦子裏卻隻有一個念頭——
她這是什麼意思?
……
街道上,嘈雜的喇叭聲淪為了背影。
不過一秒鍾的時間。
季予南扣住時笙,灼熱氣息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男人的眼底蓄著瘋狂洶湧的暗流,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時笙,沙啞到極點的嗓音模糊不清,“時笙,你知道這種時候牽一個男人的手,代表什麼嗎?”
時笙推開他,急促的喘息。
季予南笑著攬過她,下顎抵著她的發頂,輕輕的磨蹭,“我就當你是知道的,反正你也沒有離開的可能。”
時笙懶得理會他的自言自語,“你放開。”
她快被他給勒死了。
“時笙,我早就放不開了。”
如果能放手,他也不至於讓自己淪落到如今這般狼狽的地步,居然要靠著去自首,來留住一個女人。
時笙的唇角不受控製的彎了一下,但很快又沉下去了,她推開季予南,“走了。”
季予南擰眉,懷裏的空落感讓他有些不悅的抿唇,但還是收回了手,“去哪?”
女人沒好氣的道:“你不是要坐牢嗎?我送你一程,再晚人家下班了。”
季予南:“……”
上了車,時笙吩咐司機,“回長島。”
車子掉頭。
季予南襯衫的扣子迎著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他擱在膝上的手,緊緊扣著一隻屬於女人的,白皙柔軟的手。
……
一周後。
季予南安排好國外公司的事,和時笙一起回了國。
事情雖然沒有曝光,季氏也沒受到影響,但季予南還是決定將季氏的重心慢慢轉移回國內。
商場上,並不是單純的你賣我買的關係,其中涉及的東西太廣。
若隻是自己倒無所謂,這麼多年夜不能寐都過來了。
當初從季時亦手中接掌季氏,就已經想好結局了。
他從沒想過要壽終正寢。
但現在有了時笙,一切就不一樣了。
他能冒險,但不能讓時笙也和他一起冒險。
另一個原因是,時笙喜歡國內。
所以,回國發展是他現在唯一的出路,雖然初期會很忙碌,甚至可能功虧一簣,但他不能讓時笙和他一樣,連睡覺都不安生。
……
下了飛機。
季予南安排的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剛走到出口,就看到凱文揮動的手臂。
時笙將行李交給司機,對一旁的季予南道:“我去墓地祭拜我的父母,你定好酒店後,將地址發到我手機上。”
季氏在中國的公司總部設立在離胡安相近的一個國際大都市,因為時笙要回胡安祭拜父母,所以機票直接定的胡安。
季予南沒有猶豫的道:“我跟你一起去。”
時笙望著他,“你回酒店,我自己去。”
她和季予南如今的關係很尷尬,並不適合一同去祭拜父母。
顯然。
季予南也明白,但並不願意。
兩人僵持了幾秒,季予南妥協:“我在下麵等你,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去那種荒無人煙的郊區不安全。”
時笙哼了一聲,並未阻攔,走了幾步去攔出租車。
她實在沒辦法理解,一個才下午四點就說太晚的人是什麼心理。
季予南抬腳跟上去。
凱文在他從麵前走過時,將車鑰匙給他:“季少,車子您開吧,那地方偏,回來不好打車。”
季予南接過車鑰匙,凱文翻了個白眼,心道:就知道會這樣,幸好優先見之明的開了兩輛車過來。
“祭拜的花也準備好了,在後備箱裏。”
…………
墓地。
絕對是個特殊的存在,無論什麼時候來都清靜的很。
時笙抱著花,沿著小徑往上走。
季予南遵守承諾沒跟著,待她走遠,他降下車窗,從置物盒裏拿出打火機點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