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收拾我的東西,帶上我的劍,別的什麼就都不用帶了,就算帶了,我估摸著也用不上了。”
琉璃看著梔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吩咐木槿。
“是。”
一刻鍾之後,琉璃帶著她的劍走到了清風庵的門口。
她沒有帶木槿。
這是凶險事,她還是不要帶她的好。
但是木槿顯然不這樣覺得,她那樣一個一根筋的性子。
所以琉璃是一個手刀砍暈了她,才阻止了她跟著自己的。臨走之前,她還留下了一封信要靜圓師父照顧她。
其實她跟靜圓師父的關係算不上好,至少沒有好到可以托付一個人給她的地步。
不過木槿雖然算不上聰明人,其實倒也不至於笨的讓自己餓死,養活自己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就算她不照顧,應該也沒什麼。
清風庵門口有人在等著琉璃。
是清風庵的院監靜宜。
雖然清風庵是清修之人的清修地,但就算是清修,隻要一天沒有大徹大悟得道飛升,就總難免有吃喝拉撒這樣的俗事。
靜宜就是掌管清風庵裏這些俗事的人。
琉璃不喜靜圓師父,雖然她一來她就表示要收她做弟子,明顯是很是喜愛的樣子。
但是就算是敬重,她也真的是沒辦法喜歡這樣太過於無欲無求的殉道者。
琉璃的看法是,做人,總要是有欲有求才算做人。
靜宜既然是掌管俗家事務的,肯定難免的會沾染上一些俗世氣息,所以按道理說,琉璃應當同她更親近一些才是。
但是恰恰相反,對於她,琉璃不是不喜歡,而是厭惡。
掌管了俗家事務,別的沒學會,俗家中貪嗔癡的毛病倒是學會了不少。
好像她做了一個院監,就總是高人一等似的。
“你不能走。”
琉璃提著她的劍。
是提著,不是配著。
劍本來就應該是用來提著的,而不是配著的。
好在琉璃的劍還有劍鞘,或多或少的,也算是斂了些鋒芒。
“我為什麼不能走?”
琉璃提著劍看著她,眼中是泠泠的看不分明的光:“當初我入清風庵的時候,我想靜圓師父說的話,院監您也聽到了。她說我的人隻有我自己說的算,所以現在您是覺得,主持說的話,不管用?”
靜宜看著琉璃,有些怕。
當然不是怕她,她向來是不會怕清風寺的任何一個人的,她怕的,是她手中的劍。
但是更多的,是悲憤。
“師姐她雖然有大智慧,但是向來是過於寬容,缺乏識人之能的,要不然怎麼會把你一個待罪之人收為唯一的弟子呢?”
靜宜的眼中滿是無奈和悲憤。
她師姐什麼都很好,就是太無欲無求也無所謂了些,所以連帶著,對這些俗事就有些不上心。
可是有些事,是怎麼能不上心的?
清風寺,是當年聖上命人修建的,她們這些人,是靠著皇家的供奉才到了今天。
所以怎麼能由著自己的心亂來呢?
但是那是她師姐,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既然有些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她也隻能在別的事情上更加事事留心,時時在意了。
“木槿,收拾我的東西,帶上我的劍,別的什麼就都不用帶了,就算帶了,我估摸著也用不上了。”
琉璃看著梔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吩咐木槿。
“是。”
一刻鍾之後,琉璃帶著她的劍走到了清風庵的門口。
她沒有帶木槿。
這是凶險事,她還是不要帶她的好。
但是木槿顯然不這樣覺得,她那樣一個一根筋的性子。